被誇贊,陸萸高興反問:「真有這麼好?」
曹壬點點頭,細細向她解釋太學的內部構造,布局和授課方式等。
太學是大魏的最高學府,但早已經成了世家子弟在被最終定品授官前鍍金的地方,授課的大儒名師肯定是有的,可學生的質量卻參差不齊,加之先帝在位時常年用武,國庫緊張,裡面的屋舍都早已破舊不堪。
而那些世家子弟去那裡本來只為鍍金,自然也不會在意環境,如今的太學,除了老師拿得出手,其他一無是處,這也是當年他能輕鬆獨享小院的原因。
陸萸再次感嘆:「我在設計圖紙的時候,無非是盼著能從這些書院中培養出幾個真正的人才罷了,如今的大魏,世家土地兼併嚴重、民生多艱,若不早為之計,大亂將生。」
「我知道」曹壬答。
他頓了一下,接著道:「今日來此,除了看書院,我還想和你說我的打算。」
陸萸好奇,莫不是他也想在書院掛名譽講師,於是笑問:「是何打算?」
「待雞鳴寺的事了後,我想舍戒還俗」曹壬一字一句的說著,雙眼認真的看著她。
陸萸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她震驚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耳畔再次響起他舒緩而真摯的話語:「自此以後,我不做慧悟、不做曹壬、只做你一人的君期可好?或者你另外給我取個名字,讓我往後餘生只做你身後的影子,陪你一起奮鬥,一起迎接可能就要來臨的亂世,可好?」
多年後,想起這一天的雪,想起這一刻,陸萸不記得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拒絕了他的告白,她只記得明明心裡很高興,卻又疼得令她窒息。
她聽完他的話後,突然捂住胸口痛哭出聲,是喜極而泣吧?亦或是知道美好的東西皆如曇花一現,而為這一刻的美好哭泣。
因為她曾經見過太多相愛的男女最後被現實打敗,那些男女從一開始的兩情相悅最後走向了反目成仇,她已經無法再心安理得的接受他這樣的好了。
她要是個戀愛腦該有多好,可她不是,她既貪心又膽小,既自私又理智,她不敢用這樣的自己去賭他往後餘生的深情。
曹壬在鼓足勇氣說完打算後,忐忑地等著她的回覆,可她做出的反應瞬間令他措手不及。
他忙伸手扶住哭得搖搖欲墜的她,連連道歉:「阿萸莫哭,若你不愛聽,我往後不再提就是。」
陸萸聞言,更加難受了。
她伸手緊緊抱住他,哽咽道:「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要隱忍著成為彼此的星光。」
「可我還是貪心,想離你更近」曹壬收緊懷抱她的手,回道。
是人都會貪心,陸萸如何不懂,可因為這樣的貪心,她沒有勇氣去賭,即便是在文明的二十一世紀,也沒有幾個男子願意放棄自己的事業無名無姓地陪在一個女子身後,更何況是封建等級森嚴、名望地位至上的古代。
不知何時,天上又飄起了雪。
她哭了多久,曹壬就這樣安靜又茫然地抱著她在雪地里站了多久。
她為何不開心?他以為她應該會開心的,可她若不願意,他也不會強求她。
不知哭了多久,陸萸終於慢慢平復了情緒,抬起頭紅著眼眶看著他:「君期,你畢生所學不該為我浪費的。」
曹壬無法理解為何他不在意的這些,她卻如此執著,忙解釋:「這些都沒有你重要。」
陸萸聽後,卻輕輕退出他的懷抱,冷靜地回:「君期,我知道這次長安之行你我遭遇九死一生,讓你突然改變了最初的夢想,所以,你給我,也給你一點時間考慮,可好?」
還好,她沒有馬上拒絕,他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忍不住問:「需要考慮多久?」
「明年白馬寺佛誕日之後吧,明年我會去白馬寺看你辯經,若你過了佛誕日後依然沒有改變想法,我就支持你的決定」陸萸此時已經恢復理智,說的話越來越冷靜。
曹壬見這樣的她,有一瞬間覺得很陌生,可她微紅的眼眶又讓他忍不住心疼,或許應該讓她再考慮考慮吧?
他輕嘆一聲,道:「那就如你所願,我給你時間考慮。」
他既已決定,就未打算更改。
點點頭,看到飄雪,陸萸伸手摸了摸頭髮上的雪,雪花才觸碰到手指就已經融化,連頭髮都濕噠噠的。
看到遠處的三伏拿著傘,踩過白茫茫的雪向他們走來,她突然想起了李清照寫的一首詩。
於是笑道:「當年我和同學感嘆過,再浪漫的現代詩都比不上老祖宗寫的浪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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