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尚早,今日又是七月初七,宋岐致在姚芙綿回揚州之前就打算好這日要帶她感受洛陽的繁鬧,而今卻不知她安危,頓時心中更加難受,原想讓江硯陪他吃酒疏解,可偏偏江硯不喜酒,只好作罷。
宋岐致辭別江硯,要去尋友人。
而江硯似乎也有什麼要事在身,在兩人分別後往某處趕去。
*
江硯來時,姚芙綿並不意外,看了眼天色,暗暗祈禱江硯今日事務多些,最好能忘記邊上的她。
江硯將要處理的文書擺放好,瞥了眼離他遠遠的姚芙綿,沉聲開口:「過來。」
姚芙綿邁著不情不願的步子走過去,坐在江硯面前的那刻又瞬間露出笑。
「表哥有事要忙,我在此豈不是會打擾到你。」
「不會。」江硯繼續命令,「到我身邊來。」
無法違抗,姚芙綿只能順從地走過去,坐在離他半臂遠的地方。
江硯不再要求,做起自己的事。
姚芙綿無事可做,起初還會看江硯書寫文書,然那些內容太過乏味枯燥,很快就讓她昏昏欲睡。
面前又擺放一疊冊子,無法讓她趴下去小憩。
這便是那堆顯眼的冊子,被江硯另外放置在一旁,最上邊那本的書封與學堂夫子授課用的一模一樣。
當初姚芙綿在學堂學得認真,書中的學識讓她受益匪淺,兩個多月不曾在接觸,都有些遺忘。
她偏頭看江硯一眼,他正端端正正地專心寫文書。
總歸不是什麼要緊的密文,於是姚芙綿便沒有打斷江硯,兀自拿起來看。
江硯注意到她的動作,執筆的手頓住一瞬,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寫,沒有阻止。
姚芙綿隨意翻開一頁,漫不經心地掃視,直到書中內容清晰地進入腦海,她才反應過來這並非什麼夫子授課用的書籍。
這分明、分明是當初江卓用來捉弄她的那本艷詞!
姚芙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像是拿到什麼燙手的東西,猛地把書丟回桌案,空了的雙手停在半空,指尖無措地蜷了蜷,臉上的熱意燒得她說不出半句話。
江硯這才放下手中的筆,看過來,溫聲詢問:「怎麼了?」
姚芙綿半天才合上因驚訝而無法合上的嘴,訥訥道:「這書、這書……」
當初她被夫子罰抄借用了江硯的書籍,想來是那時候拿錯,被她誤以為艷詞的那本被放在琉纓院某個角落,而真正的那本卻在江硯手裡。
江硯難道不知嗎?
可這幾日她都見江硯帶著這本,難道不曾打開看過?
想到什麼,姚芙綿手又伸向那堆書冊,將上邊的幾本翻開來看,無一例外,每冊的記載都是有關男女歡愛。
她昨日才見江硯拿著其中一本在看,面容肅穆得好似在探究什麼名家大作。
「表哥怎麼看這種……東西?」姚芙綿羞惱地瞪向江硯。
江硯將被她翻亂的書冊重新疊放好,言簡意賅:「學習。」
江硯皎潔得如掛在天邊的明月,觸不可及高不可攀,實在難以想像他也會與旁人一樣去探知愛欲。何況江氏家規訓斥族中子弟不可私藏翻閱此類書籍,江硯此番,豈不是與他所遵守的禮法教條相悖?
「表哥不是一向恪守禮法修身潔行嗎。」姚芙綿想到江硯之前對她的作為,興許就是從這些不正經的書上學的,言語不禁刻薄,「若被姨母知曉,恐是要罰表哥去跪祠堂了。」
江硯不在意地笑了笑。「書籍既存在,便難免被人翻閱。」
「那也該是一些有名的經典著作。」姚芙綿不以為然地反駁,「表哥看這些又能學習到什麼?」
江硯看著她,目光與嗓音都是平和的,卻無端耐人尋味。
「學習如何讓你快活。」
「……」
姚芙綿驚愣得半晌說不出話,過後又羞又惱,氣得呼吸都急促兩分。
她是說過江硯不能使她快活,但那不過是挑釁他的玩笑話,哪裡值得他放在心上,還為此付諸行動。
姚芙綿生怕江硯學習完這些冊子,就會把上面記載的法子用在她身上,著急道:「這說不準是寫來誆騙那些飽讀聖賢書之人的,是否正確尚不可知,表哥可莫要被矇騙了。」
好在江硯並未完全輕信這些雜書,說道:「光看的確無法評斷是否有用。」
姚芙綿方要鬆口氣,就被江硯接下來的一句嚇得不輕。
「還是要試過才知。」
她如驚弓之鳥站起來,身側的手無措地抓了抓裙擺,眼神慌亂到不敢看他。
「我、我有些渴……」
她逃也似的走開,唯恐江硯下一句就是要讓她聽話與他試一試。
待姚芙綿喝完水回來,江硯已經在收拾桌案上的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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