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擰眉看著她單薄的背影,今天是宋府大房三郎兒子的滿月宴,謝豫和宋雲姝二人也來了,若是這期間謝豫也跟著來了,是不是謝豫與她見過了。
然後和她說了什麼?
早在之前他就看出了謝豫對她有別樣的心思,如果不是她已經嫁給了自己,或許謝豫會考慮她。
思及此,他眸色一深。
宋雲棠進去淨室後才想起一個問題,之前還未出閣的時候,伺候她的沁雪和晴雨都是輪流和她睡在一塊兒的,所以屋內並未放置碧紗櫥,除了一張美人榻之外,就只剩裡間的雕花架子床。
她總不能讓沈硯打地鋪,要是被娘親和爹知道了一定會說她,所以她今晚大概依舊要和沈硯睡在一張床上......
此時晴雨已經給她準備好了熱水,看見她進來,於是上前問:「姑娘可要沐浴,水已經準備好了。」
她眼下心里亂得很,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沈硯,只好藉口沐浴暫時不勇與他相處,她問:「衣裳都準備好了?」
晴雨答:「準備好了,方才夫人那邊讓人送了些新鮮的花瓣來,說是給姑娘沐浴的時候用的。」
「什麼花瓣?」
「是傍晚前在南院的花園裡採下的月季花瓣,剛才彩玉姐姐送來的時候,隔得遠遠的我都聞到了清甜的香味。」
在沈家的時候宋雲棠沐浴時很少會用到花瓣,但是在宋府的時候,經常隔兩三天就會用上,不止她一個喜歡用,其他姊妹也是經常會用。
到了沈家之後她這個習慣便慢慢改了,對她來說沐浴的時候用不用花瓣並沒什麼區別,只不是沐浴完之後身上會帶了點淡淡的花香,可是她習慣沐浴完後在全身抹一遍香膏,就算是花香也被被的香遮住了。
娘親從來不會管她沐浴的事,今晚卻還特意讓人送了花瓣來,她到了淨室,發現一個精緻的小框裡面裝滿了洗淨的玫紅色的花瓣。
等宋雲棠解了衣裳坐進浴桶,晴雨這才把花瓣都灑進了浴桶中,不知是想起還在外頭的沈硯,她道:「今晚姑爺原先是想來接姑娘回去的,我瞧著姑爺倒像是直接從翰林院那邊來的,跟在他身邊的青堰還和我抱怨,說姑爺一出工部的大門就策馬而來,他使勁抽馬鞭才堪堪追上姑爺,好不容易到了這里,等姑爺下了馬進來,他就去趁機外面隨便買了幾個包子吃了墊肚子,等會還要回一趟沈家去。」
宋雲棠眸子微動,所以郎君一下值就急著來見自己嗎?就連晚飯都沒顧得上吃?
方才沈硯帶著疲憊的臉色,她才想起今天是朝中官員晉升,他想來是已經接到了調令去了工部,所以大約是有許多事情要他去熟悉的,怪不得這麼晚了才下值。
她抿了抿唇,到底是沒忍住道:「你去讓廚房那邊給郎君準備晚飯,換沁雪進來。」
晴雨領了吩咐很快就出去了。
等沁雪伺候伺候她沐浴完坐在妝奩前梳好頭髮,外頭的月亮已經高懸。
她繞過一扇畫了海棠的屏風,狀似無意地往外間看去,發現沈硯已經用過了晚飯,此時戰在一個博古架前,手上正拿著一個精緻的小風箏。
那風箏看起來有些年歲了,上面的顏色已經褪了許多,可是卻被主人保管得很好,看起來大約是她很珍視的東西。
這個風箏是在她六歲的時候,一個哥哥給她做的,如今已經過了十年,她早就不記得那少年的長相,可是她仍舊很寶貝這風箏,原本在出嫁的時候還想帶上它。
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帶走,不過她吩咐了南院的下人,倘若有人進來打掃,絕不能動這風箏,要是她哪天回來看見它破了,一定饒不了他們。
如今這風箏被沈硯拿在手中,宋雲棠說不心疼是假的,即便它是用上好的紙張做的,但也禁不起歲月的侵蝕,去年還發現它其中一根骨架斷了,自己廢了許久的時間都沒弄好,最後只得作罷。
現在那斷掉的骨架正被沈硯捏著,宋雲棠焦急地往他那走去,就怕他不小心用骨架戳破了風箏的紙。
沈硯聞驟然見一股淡淡的月季花香,一回頭就看見宋雲棠披散著一頭絲綢般的頭髮站在自己身後,他方才看著手裡的風箏出神,並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來的。
他並未放下手中的風箏,突然問她:「這風箏你還留著?」
猝不及防聽到他這個問題,宋雲棠一時有些茫然:「這風箏是在小時候一個哥哥送我的,郎君認得它?」
沈硯斂眉,怪不得成親前她在書房再次見到自己的時候沒任何反應,原來是忘記自己了。
半晌,他才溫聲道:「那日容瑾邀我前來宋府,讓我替他做一把弓,遇到了他一直掛在嘴上的妹妹,便用做弓剩下的材料順手做了一個風箏哄他那妹妹。」
十年前的沈家還如日中天,那時候因為祖父還未去世,與當時還不是太傅的宋老爺來往密切,他和她哥哥宋珣也自小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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