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收下,陳叔心裡才算好受些,妻子不在家,怕陳南星一個人在家太久不好,他這就準備離開。
臨走時,段靜秋叮囑道:「這事兒,你可別告訴南星。」
陳南星當年還沒成年,許多事也並非他所願。
她不想讓陳南星知道了這事,為此愧疚。
陳叔連連點頭:「不說不說。」
又轉向許佳寧,侷促地邀請她:「佳寧,有空來家里坐坐吧,南星挺想你的。」
*
經此一事,陳家從此待許佳寧與段靜秋都是客客氣氣的,感激又愧疚,時不時就主動上門送東西,還去花店幫忙。
後來陳叔夫妻又提了讓許佳寧來看望陳南星的事,許佳寧答應了,趁著暑假去了陳家。
她剛進陳南星房間,就察覺到他不對勁,他的手裡拿著一把美工刀,卻不是在做手工,而是準備在手腕上劃,見她進來,他也並不遮掩,只是停下手,頹喪地望著她。
他好像一直被困在15歲,這些年不過是虛長了年齡,心智上甚至不如快要17歲的許佳寧成熟。
「佳寧,我從沒想過你爸爸是因為我才死的。」陳南星難過道,「我很想把這條賤命還給你爸爸。」
陳叔還是把當年許佳寧爸爸救下他的事告訴了陳南星。而陳南星想到的關於愧疚的解脫辦法,是自殺。
「人命沒有高低貴賤。」許佳寧一步步朝他走近,看到那把美工刀貼在他手腕時,雙目一刺,可仍努力鎮定下來,在他面前站定,「我爸爸救人,也絕不是為了那個人有朝一日自殺。」
陳南星的手在抖,刀片偏斜,不小心在手臂上劃出一條血印。
「爸爸永遠是我的驕傲。」許佳寧溫柔平和的聲音充滿著無限的力量,「我一直拼命學習,是為了媽媽,還有在天上的爸爸,希望他們能為我驕傲。」
「那你呢?南星哥。」她問。
她沉默許久,又輕輕地補上了一句:「如果我爸爸在,他也會為你現在的狀態而難過的。」
「嗒啦」一聲,美工刀豎直掉在地上。
許佳寧彎腰撿起,將刀收了,手在悄悄發抖。
「我以後不會這樣了。別告訴我爸媽。」陳南星悶聲道,「我怕他們擔心。」
「我知道。」許佳寧坐在他身旁,「叔叔嬸嬸,還有我,我們所有人,都盼著你好起來。」
「但真怕他們擔心,就試著振作起來吧。」她道。
自許佳寧來過後,陳南星似乎真的開始嘗試改變。
沒過多久,許佳寧就聽說,陳南星主動跟家里提出要去醫院檢查,評估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況是否適合安裝假肢。
八月底,陳南星已經成功安裝上了假肢,開始磨合期的過渡,後面再逐步加上康復訓練。
截肢多年再裝假肢,康復過程會更艱難些,但好在陳南星年輕,身體新陳代謝快,扛得住這持久難熬的歲月。
許佳寧也經常得空了就去看他,鼓勵他堅持住。
一個暑假過去,九月開學時,許佳寧抱著綠植進班,看著班裡少去一半的桌椅,一時愣住,有種走錯班的感覺。
但很快又反應過來,火箭班只有二十個人,自然用不上從前那麼多桌椅了。
他們的教室位置沒有變,仍是那個兩面都是窗的大教室,據說是年級主任特意安排的,哪怕到了高三也不會變。
如此一來,班裡顯得更空曠了。
不久後,班裡的同學們都到齊了。相較於高一的班級成員,離開了二十三人,留下了十八個人,新進了兩個人,一個是林秋心,而另一個則是原先三班那個跟同桌談戀愛的學委徐一凡。
班主任楊雪青簡單說了幾句,又向新進來的兩人介紹各個班委的名字。
各科課代表們都在,自然也就不用換。
然而等她介紹到學委許佳寧時,徐一凡咳了一聲:「楊老師,我在三班時,也是學委來著。」
學委對上學委,火箭班上有了兩個學委。
喬木然本就不太看得上徐一凡,又聽他把矛頭隱隱指向許佳寧,便立刻開口:「那是在三班,你來了我們班,學委當然是許佳寧。」
「憑什麼?我在三班乾的好好的,來了火箭班,學委自動沒了?班委人選一切如舊,這不公平。」徐一凡提出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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