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啊……」南楓坐在座位上,笑著看向許佳寧,「也多虧你給我激發出的這股拼勁兒,我一直在進步。」
方才好像是南楓對於第一的最後一次執著。
確認完結果後,有種異常的平靜。
他此刻將卷子鋪在桌面,心裡有的情緒早不再是不甘心。
「為了高考,繼續努力吧,同桌。」南楓道。
「繼續努力。」許佳寧念著這一句,念給同桌南楓,念給身後的喬木然,念給蘇知魏……
當然最想的,是與她遠遠相隔的薛瞻。
*
二模結束沒幾天,南城就開始變了天,氣溫驟降,幾場春雨攜風而至,像是倒春寒。
大雨過後,趁著是周末,許佳寧去了趟花店,想看看燕子窩。
聽陳南星前段時間講,今年燕子還沒回來,那燕子窩在招牌上有點搖搖欲墜。
今年以來,她在學校與家之間兩點一線,根本沒有時間再來幫忙。平時倒是陳家人,特別是陳南星經常過來。
昨天那場雨,一直下到後半夜都沒停,許佳寧也是起床後才想起燕子窩並不結實,急著過來查看。
而剛一到花店門口,她就看到有人站在高高的梯子上,好像正在動那個「一」字上的燕子窩。
許佳寧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城管來檢查拆除,等看清了人,才恍然大悟:「薛瞻,是你呀。」
「對呀,是我。」薛瞻站在梯子上,其實有點恐高,不敢往下望,只憑聲音認出她,「它們飛回來了,許佳寧,趁他們去找吃的,我在加固窩。」
許佳寧看他手裡停了動作,要下來,連忙幫他扶穩梯子。
「你怎麼一個人就上去了?」許佳寧又驚又怕,「也沒人扶你。」
「這梯子其實很結實,扶不扶都行。」薛瞻拍拍手,雲淡風輕道,「有的人沒多大用,毛手毛腳,我讓他們車裡待著去了。」
「是少爺非要自己來。」走過來的保鏢委屈地拋下一句,默默將梯子扛走。
「我自己,輕輕鬆鬆。」薛瞻笑著挑眉。
許佳寧卻在冷靜地看著他:「還裝沒事呢,我看你的腿還在發抖。」
薛瞻:「……」
許佳寧笑了笑,又問道:「你怎麼今天過來了?是來買花?」
「昨晚下雨,我是專門為了燕子。」薛瞻搖搖頭,隨後仰頭看著被加固之後的燕子窩,回她道,「我說過的,想每年看燕子回家。」
嘿,和她想的一樣。
店門口好像無處可坐,地上又都是雨水。
許佳寧從店裡搬出兩條小凳子,兩人坐在凳子上,抬起頭看著燕子窩。
「每年都看有點難。」許佳寧道,「高考考去了外省,三月份早就開學了,是碰不到它們飛回來的。」
薛瞻一笑,想想道:「那暑假回來,它們總還在吧?」
距高考只有不到80天了,他們悄悄在暢想未來。
每年看燕子從南方回來,像是一個並未敲定,卻已默認的約定。
「佳寧,阿姨說,不是讓你在家專心複習嗎?」陳南星走出來,再一次與薛瞻打了個照面。
「啊……」許佳寧不自然地站起身,把凳子搬回店裡,「我這就回去了。」
大家都緊張她的學業,一見她來花店,全都催她回去。
她只好尷尬地朝薛瞻揮揮手,先一步往家走。
等她走後,陳南星看向薛瞻,見他也起身,就一把抽走了他坐著的那條凳子。
「這裡太簡陋,路都不夠平,當心把你的豪車磕了碰了。」陳南星淡聲道,「以後還是少來為好。」
「你是……」薛瞻後退一步,打量著面前這個語氣不善的男人。
男人瞧著羸弱纖瘦,去年就見過一次,好像是許佳寧鄰居家的哥哥。
平時很照顧許佳寧母女,可此刻對他的敵意,薛瞻卻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我看著佳寧長大,算是佳寧的哥哥,我們一家都會護著她。」陳南星回道,「所以不要總想著她好欺負,好欺騙,隨口就編出什麼每年春天一起看燕子的謊言。我們這樣的普通家庭,承受不住你們這些有錢公子哥一時興起的玩心。」
「可我從來沒有什麼玩心。」薛瞻客氣地反駁陳南星道,「你想像出的這個形象並不是我。我從來不會騙許佳寧,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陳南星張張口,最後冷笑:「隨便你怎麼說。」
他顯然還是不信,而話不投機,薛瞻也不願與他再多說,轉身上車。
春雨過後,春風不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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