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媽又是搖頭又是嘆氣:「還是老樣子,讓律師過來商量離婚的事情。我全程都心驚膽戰的,生怕他們哪句話激著她。」
「別的沒提?」
「那倒沒有。是有什麼事兒?」
祝京南在考慮要不要把祝聽白的事情告知蔣媽,再三思量,他將那片玫瑰花瓣埋進花盆的土壤中:「她還是不願意離婚?」
蔣媽說:「這幾年你父親派人來過許多次,也不問候她的身體,一心想著離婚。夫人又是絕對不肯答應的。」
祝京南冷笑:「她退讓的夠多了。」
當年她用離開祝家作為條件,跟祝廷交換祝聽白留在君望。祝廷倒是精打細算,想通過分居兩年來達到離婚目的,但秦憶雪反悔,不肯簽分居協議,也不願意確認口頭證明,這段早已破裂的婚姻就這樣維持著。
祝京南其實也想知道,名存實亡的「祝夫人」的名頭,究竟有什麼可留戀的。
但他不是秦憶雪,無法站在秦憶雪的角度考慮,只能選擇跟她站在同一戰線。
自從他出生,跟親生母親見面的機會就不多,五歲已經記事了,他記得那時候是夏天,去上幼兒園之前,保姆說今天他母親和姥姥姥爺會來北京看他。
但放學之後,他沒有見到母親,並且有人告訴他,再也見不到他母親了。
這是他的人生中死亡教育的第一課,以至於後來跟母親喪禮有關的事情他都記不太清。
三個月後家裡就有新人出現了,電視裡的女演員帶著比他大四歲的哥哥出現在他面前,祝廷讓他喊媽媽。
祝京南這麼多年從沒喊過秦憶雪「媽媽」,但她毫不介意。
一開始他很討厭秦憶雪,但後來他上學開始由保姆和秦憶雪一起接送,也不再需要由祝廷的秘書給他開家長會。
就連他每年回天津看望姥姥姥爺都是秦憶雪送他去,二老也說秦憶雪很好。
一眨眼,居然就這麼相處了二十年。
秦憶雪從祝家搬出來之後就住進了這裡,所有的事宜一應由他安排好,就連蔣媽也說,他比祝聽白還要像秦憶雪的親生孩子。
蔣媽問他:「照理來說,聽白馬上就要跟宋小姐結婚,是該回來了,難不成還要等到聖誕節?婚事後延了?是錢家的意思嗎?」
祝京南的視線掃過花房中琳琅滿目的品種,並不急著回答蔣媽的問題,他從溫室出來,院中刮過一陣來自西伯利亞的秋風。
有一架飛機剛好穿越圓月,航跡雲將天色分扯開,紅綠色的信號燈交替閃爍。
宋湜也乘坐的航班現在應該已經在印度洋上了,她不會經過北京。
祝京南走進裡屋:「您只需要負責照顧好秦阿姨,其他的都不必關心。」
蔣媽知道自己多言了,急忙應聲。
秦憶雪剛才一直專心低頭織圍巾,祝京南什麼時候來,又什麼時候走出去都沒在意。
現下這條圍巾終於大功告成,她抬頭舒緩眼睛,終於看見祝京南,便朝他揮揮手:「聽白,來。」
祝京南神色如常地走過去,在沙發邊坐下來。
秦憶雪織了一條黑白格子的羊毛圍巾,等他坐下了,替他圍好,見他穿得單薄,語氣不免責怪:「現在都什麼日子了,還穿這麼少,身體不要了?」
圍巾貼在脖頸上的觸感很柔軟,他微笑著應聲:「是,我沒注意。」
秦憶雪從邊上的柜子里翻出兩隻盒子,分別打開,兩條咖色的圍巾,都是她親手織的,她說:「這兩條,一條給京南,一條給阿也,阿也什麼時候回國同你完婚?」
電子壁爐的火光LED燈映著他的臉頰,鍍上一層暖黃色的光,讓他凌厲的眉目顯得溫和不少。
「秦阿姨,我結婚了。」
秦憶雪明顯愣了一下,終於又認出了他,笑得很驚喜:「是嗎?哪家的姑娘,我見過沒?」
他唇畔沾染著和煦的笑:「和阿也。」
她細眉擰了擰,拍拍他的肩膀說:「不許開這種玩笑了哦,聽白和阿也兩情相悅,你這樣講,他們要生氣的。」
祝京南不再辯解,他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還有可能刺激到秦憶雪,便止住了話頭。
他將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說有機會交給祝聽白。
「秦阿姨,您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秦憶雪站起來送他,將兩個盒子蓋上,讓他拿著,又認不出他了:「這是京南和阿也的圍巾,你見著他們記得給他們。兩個孩子也真是的,都不回來看看我。」
祝京南想起上一次宋湜也過來,她還把宋湜也當成了顧知微,害得宋湜也因為收到錯誤的禮物而生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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