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湜也表現得很友善,小姑娘站在她媽媽身邊,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
她問:「您女兒多大了?」
「剛上小學。」張夫人把女兒往前推了推,「同董事長說,你叫什麼?」
小姑娘說自己叫沛珊,宋湜也還沒來得及問具體是哪兩個字,張伯豪已經被管家請出來了,他穿著灰色的家居服,臉上毫無病容。
張夫人不得不帶著女兒先離開。
宋湜也溫聲問:「張伯身體好點了嗎?我今天在會上聽說您身體不適,會議剛結束就來看您了。」
張伯豪臉色沉沉:「阿也,就我們叔侄二人,你有什麼直說。」
宋湜也便不再跟他虛與委蛇。
她從包里取出那份盧望安的身份證明,溫聲念道:「盧望安,英文名Lucas,出生於美國加州,今年夏天畢業於賓夕法尼亞大學,曾在美國多家上市公司實習。」
「阿也......」
宋湜也一直隱忍著沒有發作,話被張伯豪打斷,終於怒火中燒:「張伯,您還真是我父親的左膀右臂!虧得我喊您一聲阿伯,您這麼些年替美國那位安排了多少事?豪宅、名校,現在想要把他安插進宋氏了!」
「我父親倘若泉下有知,一定感激您唯他馬首是瞻,在他死後還盡心盡力地效勞。」
「只可惜,死人做不了決定。」
張伯豪猛然抬頭:「阿也,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的父親!」
「更難聽的話我沒有說出口而已。」她忍著眼眶中的酸澀,將一份免職報告摔在茶几上,一杯茶水傾倒,沿著茶几的邊角淅淅瀝瀝滴下來。
張伯豪一直溫吞的眉眼終於有了怒意,除此之外,還有絲絲嘲諷:「僅僅是這一項,你沒有權利讓我免職。阿也,你還是太幼稚了。」
宋湜也輕笑:「一項?張伯,您是不是被我父親包庇到真以為自己兩手清白?」
「您替他做那些骯髒事,他替你瞞過檢查。」她冷哼,「你們還真是一對好搭檔。」
張伯豪屏息,他不知道現在宋湜也手上有什麼證據,翻開那份免職書的手指有點抖。
張伯豪在開曼群島註冊了幾家空頭公司用於逃稅,他早就聽說宋湜也有意清理集團中的腐敗現象,已經在暗中轉移資產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還是宋湜也親自送上來的。
「張伯,你我叔侄一場,太難聽的話我也說不出口,做到這裡算我手下留情,你好自為之。」
張伯豪站起來,聲音沙啞:「阿也,你以為從我這裡攔住他就能保證萬無一失嗎?你父親如果真的信任你,想讓你接手宋氏,就不可能讓我做這些事!」
宋湜也的身子一頓,一團漆黑蒙住她的雙眼,她努力穩住身體。
「宋定安怎麼想的,根本不重要。」她的狐狸眼睛極具攻擊力地掃過聽到動靜跑出來的張夫人和小女孩,最後落回到張伯豪身上,像一把鈍刀,磨在人的骨血上,令人望而生畏。
「我也不是要接手宋氏。這個腐朽的集團已經沒什麼可接手的了,一堆爛攤子而已。」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宋氏還有很多值得她利用的東西,她要宋家從她的名字開始記載。
宋湜也的唇角浮上一抹嗤笑:「我處理不好的問題,那位私生子就處理得好?張伯,到底是誰幼稚?」
她抬步將要離開,張夫人連忙叫住她:「董事長!」
她擰著眉回頭,張夫人看見了那份免職報告,眼眶已經紅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張生這麼多年在集團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這麼狠心,我們一家人該怎麼辦呢?」
她也許應該動一些惻隱之心。
宋湜也溫柔地摸了摸小女孩無辜的臉,捂住她的耳朵:「張伯在集團中不止沒有功勞,還有罪過。我的處理已經很溫和了,張夫人。」
她的掌心離開小女孩的腦袋,拎起包離開。
祝京南把攔下來的背調信息發給她之前,她就有所猜測,那個被張伯豪極力推薦的人就是盧望安,時至今日,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不相信的了。
他沒有跟她一起來香港,但這一次,她自己將事情處理得很漂亮。
張伯豪作為宋氏的肱骨老臣,他被免職的事情鬧得很大,港媒對此議論紛紛,公司上下對宋湜也的強硬手段也頗有微詞。
宋湜也最擅長的就是對各種評價視而不見。
面對媒體尖酸刻薄的評價她是女魔頭,她置若罔聞。
在離開香港之前,她去了一趟宋定友所在的看守所,前去看望這位製造她父親車禍的大伯,更重要的是,宋定友是她父親病危時就提到遺囑的人。
宋湜也現在對那份遺囑有所懷疑。
按照宋定安對盧望安的重視程度,他不會把宋氏的股份留給她,也就說祝京南帶來的律師出示的那份有利於她的遺囑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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