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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道理,如果真的想要找一個人,逃到天涯海角也沒有用。

「有沒有一種可能,阿朗知道你不想見他,所以才假裝沒有找到你?」

蔡思言沉默了,她不知道。

第一杯酒沒喝完,宋湜也家的門鈴響了。

她不用猜就知道是鍾煜朗,他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哪裡還有往日港島貴公子的模樣。

宋湜也人在國外,港內的消息倒是聽朋友們講了不少,最近傳得最盛的,是鍾煜朗要訂婚了。

女方家裡是港內製造業大亨,小學的時候就被送到美國,今年剛回來,跟宋湜也他們不是一個圈子的。

宋湜也把人堵在門口:「你不是要訂婚了嗎,還來找言言做什麼?」

鍾煜朗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阿也,我不會跟別人結婚,這一點我絕不開玩笑。」

她被他鄭重的樣子唬到,側了個身子放他進去。

蔡思言正坐在地毯上,眼睛放空看著玻璃杯里的酒,她知道他來了,但她假裝不知道。

鍾煜朗想拿下她的酒杯,她的手指緊緊攥著,指尖泛白。

「言言。」他望著她的眼睛,拉住她的手,將酒往自己口中送。

半杯酒又灑了一半,順著他的喉結滑落,蔡思言的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她朝思暮想的無望的戀人,跨越一整片大陸和英吉利海峽跋涉至她面前,卻讓她的答案更加清晰。

他們永無可能。

鍾家與蔡家幾乎沒有任何生意上的往來,也不會存在利益聯繫,他們沒有聯姻的可能,鍾煜朗也不可能為了她放棄整個鐘家。

他說:「言言,我們私奔。」

仿佛是上個世紀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淒婉愛情,他會為她背棄家族,他們會為了愛進行一次轟轟烈烈的逃亡。

蔡思言問他:「你膝蓋還好嗎?」

宋湜也站在一邊,嘆息一聲之後,默默回了自己房間。

這五個月來,鍾煜朗並非一直都在歐洲,有長達一個多月的時間被鍾父囚禁在港島鍾家,這是宋湜也所知道的,她不知道的還有,鍾煜朗因為這次叛逆出逃,被鍾父罰著在鍾家的祠堂跪了三天,他這次也並非得到鍾父許可,只是又逃了出來。

這兩個人的感情走向,還真讓人摸不清,宋湜也原先覺得他們彼此都有想法,自然甘當這個月老,然而現在郎情妾意不得不為各種現實因素讓步,她也不敢貿然行動。

宋湜也堅定自己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幫助蔡思言,讓她逃離和鄭家的聯姻。

她不知道屋外兩個人互訴衷腸多久,祝京南這個時候在飛機上,用信號緩慢的機上流量回她消息,兩人才分開幾個小時而已。

宋湜也沒跟他聊多久,她說自己困了,在床上躺著躺著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到早上六點,整整十個小時,還因此錯過了祝京南落地平安的消息。

她是被一個電話鈴聲吵醒的,這個點給她打電話的只有可能是國內的人,然而來電顯示倫敦當地。

陌生號碼,她往上翻了翻通話記錄,顯示四月多的時候打過來一次,那時候她在北京。

蔡思言和鍾煜朗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保姆阿姨也還沒起床。

在倫敦的朋友聯繫方式都有備註,唯獨這通電話蹊蹺,她想了想還是撥了回去。

對方接得很快,但沒有出聲。

宋湜也試探出聲:「哪位?」

對面仍然沒有說話,聽不見任何人聲,但漸漸響起音樂的聲音,宋湜也對此感到無比熟悉。

她心頭一悚,聲音不免顫抖起來:「聽白哥,是你嗎?」

對面把電話掛了。

宋湜也本來不敢確定,可對方掛了電話,這樣反常的舉動讓她篤定這個人就是祝聽白。

她立馬又撥了一個電話回去,他沒接。

宋湜也死死咬著下唇,在陽台上來回踱步,九月的清晨天才蒙蒙亮,未散的霧氣讓整座城市變得迷離撲朔。

她連續打了兩三個都沒人接,然後收到了這個號碼的簡訊。

「阿也,我是聽白哥,別打了,不方便接。我在倫敦,找機會見你,有要事同你講。」

單單看這一句話,她隱約覺得背後的事情格外凝重。

找弗朗克,他能幫忙查人,一定能查到更多信息。

消息發出去之後,宋湜也突然覺得心頭的血涼了下來,一種恐懼的、難以置信的感受。也許她應該先找祝京南的,但她什麼事情都可以先聯繫祝京南,偏偏這一件不行,深處的某種心理暗示令她感到不安。

弗朗克已經回到巴黎了,他這個點剛剛起床,第一眼就看見了宋湜也的消息。

她深諳求人幫忙之道,先是迂迴地問他回巴黎之後的生活怎麼樣,緊接著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弗朗克,祝聽白給我打電話了,他現在在倫敦,但是他的狀況似乎不太好,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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