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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令營中途有假期,祝聽白受秦憶雪囑託,帶了一兩個朋友來看他。

他們兄弟兩人的關係本就一般,只是遠不及現在水火不容之勢。

祝京南休假一天,幾個年輕人一拍桌子,提議去看太子尖的日出和雲海,於是凌晨三點驅車出發。

臨安太子尖,最高處海拔一千五百米,日出時分站在觀景台向東邊往,雲層堆積在山峰之下,一輪紅日奔波而出,山尖染紅。

十一月底的山上已經下過初雪,山路結冰,夜路難行。

那一年顧知微剛好從愛爾蘭回來,也跟他們一起來了臨安,快要爬到山頂的時候,徒步的遊客多了起來,人群擁擠推搡,顧知微第一個被擠了下去。

她對這裡完全不熟,晨時氣溫驟降,如果在山裡迷路,完全可能因為失溫而喪命。

祝京南在這裡待了將近一個月,是最熟悉附近環境的,囑咐隨行的人報警之後,咬著手電,順著結冰的野路就滑了下去。

顧知微在下滑過程中努力用登山杖減速,才不至於受太重的傷,祝京南順著痕跡很快找到她,見她冷得哆嗦,把衝鋒衣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那一天的救援隊來得很遲,他們在山腰處瑟瑟發抖了四個多小時,從黑夜等到天光大亮,手電筒已經完全沒電了,救援隊才終於找到他們。

祝京南的心衰症狀就是那一年開始出現的,顧家對此萬分愧疚,祝京南養病的時候,請了國內外心腦血管科最權威的專家。

專家很早給出的意見,心衰症狀不嚴重,保守治療不會影響到日常生活,一直到他十八歲的時候,已經可以進行短時間劇烈運動了。

他本來覺得,一切都可以了,坐不了長途飛機,他就在國內上學,反正都能考上。

宋湜也就是在那一年出現的。

他突然想,人生好像是差那麼一個瞬間。

她還沒有成年,就已經成了他哥哥名義上的未婚妻,或者換句話說,君望繼承人的未婚妻,她那位遠在香港的父親打得一手好算盤,把女兒當作籌碼似的交換出去,換來長久穩定的合作。

跟宋湜也認識三個月之後他才知道,她這次來北京是因為要出國了,回來看望姥姥。

他也說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捨不得的。

這樣的不舍,到後來逼著他做了個冒險的決定。

姥姥姥爺一直不支持他做心臟手術,保守治療下他的身體漸好,沒有必要做成功率極低的手術。

祝京南本來也是這樣想的,後來他發現,他想見她。

即便相隔八千公里,他依然想見她。

聽說他要做手術,祝聽白特地從倫敦趕回來,在他進手術室之前跟他打了一個賭。

祝聽白問他:「你做手術是為了阿也嗎?」

他說不是:「我的身體好或不好,阿也能從中獲利什麼?」

祝聽白眯起眸,輕笑了一聲:「從前不見得你對君望有什麼想法。」

「你也說是從前。」

如果他能活下來,祝聽白主動放棄在君望的位置,他放棄阿也。

祝京南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阿也本來也不是我的所有物,談什麼放不放棄。」

他那時候是輕易將死亡放在嘴上的人:「況且就算我死了,你又怎麼知道,阿也會愛上你?聽白,哥?」

他刻意咬重了那個「哥」字,這麼多年他很少喊他哥,這番稱呼不過是為了提醒他,宋湜也只是把他當哥哥而已。

祝聽白的神色微變,然而很快轉換成一副穩操勝算的神情:「賭注是君望,你賭或不賭?」

他躺在病床上,雙眼閉著,有一種下一刻即將面臨死亡的安寧,連語氣也玩笑:「賭啊,為什麼不賭?」

他從來就不是以宋湜也為賭注,祝聽白既然要冠冕堂皇地批判他不遵守規則,他大可以接受這個小人的名聲,反正自從祝聽白來了祝家之後,他稱一句聲名狼藉並不為過。

只是到今天,他驚覺自己輸掉的賭約是時間。

於是在他和祝聽白之間,宋湜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祝聽白,即便是祝聽白自己故意製造的失蹤,她也會無條件相信,他辯駁與否,根本不重要。

第51章 「阿也,你瞞了我什麼?」

宋湜也提前上交畢業課題,在她過完二十四歲生日之後,成功拿到碩士學位證書。

祝京南這一次來倫敦,本來是為了給她過生日。

這個生日也確實過得很順利,他在倫敦眼附近定了個餐廳,連國內的朋友也飛過來為她慶生,他們在生日宴上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事實上那天之後,確實什麼都沒發生,宋湜也至今沒有告訴他祝聽白跟她說了什麼,她一個人在房間裡待了半個小時之後,冷靜地走出來,看見祝京南坐在沙發上,手裡抓著那張從醫院拿回來的報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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