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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水藍色,像她看過無數遍的天空和海洋,整個宇宙都縮進這小小的鑽石里。

宋湜也今天剛好沒有帶耳釘,他向她確認一遍:「阿也,可以答應嗎?」

她無聲地望著他,輕點著頭,他的笑意薄薄地掛在嘴角,卻肉眼可見地蜿蜒到眼角眉梢。

祝京南的手指覆上她柔軟的耳垂,替她戴上這對耳釘。

宋湜也問他:「為什麼送這個?」

他順手將她的髮絲挽過耳後,他的眼睛望著她,不知是不是燈光的緣故,竟然看起來有一點濕,他只是說,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但宋湜也好像懂了這個笑意之下的潛台詞,她從他這裡得到的第一份禮物就是耳釘,而祝京南是個非常從一而終的人,這副耳釘比起他們的婚戒,要更有紀念意義。

她笑起來,眼睛宛如一彎月牙:「謝謝,我很喜歡。」

喜歡的不僅僅是這對耳釘,和他的這一趟人生旅行,她也很喜歡,並且覺得非常值得。

他們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起來之後,宋湜也接到了蔡思言的電話。

算算時間巴黎是凌晨兩點,她們之間聯繫頻繁,卻很少打這種時間的電話,這通電話來得蹊蹺。

宋湜也在聽見蔡思言哭聲的一瞬間就清醒了。

「阿也,你在香港嗎?我想來找你。」

祝京南摟住她的肩膀,啞聲問她怎麼了,宋湜也也有一點茫然,蔡思言說在電話里說不清楚,她只想快一點見到她,在她們經常聚會的麗景花園。

宋湜也匆忙地穿衣服,祝京南見她焦急,出言穩住她:「有什麼問題等見了面說清楚,總有辦法解決的。」

宋湜也點了點頭,只是在接到蔡思言電話的一瞬間她心裡很亂,飄過了許許多多個亂七八糟的念頭。

麗景花園在淺水灣,是宋湜也和蔡思言以前經常在一起聚餐的地方,鍾煜朗總會在某個地方突然出現,宋湜也隱隱覺得這次的事情和鍾煜朗有關。

套房的房門打開,明明是陽光最充裕的上午,整間屋子卻一片昏暗,蔡思言臉上掛著淚痕,頭髮凌亂,是宋湜也從來沒有見過的狼狽。

她一見到宋湜也,就立即撲上去擁住她:「阿也,你終於來了。」

祝京南儼然成為這個場面的第三者,他往後退一步,不欲打擾兩人敘舊。宋湜也便也回頭:「我跟言言單獨說幾句話,你先回家好嗎。」

祝京南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點頭說好。

看酒店的居住痕跡,蔡思言並沒有在這裡住多久,一隻行李箱攤在客廳里,裡面的東西凌亂。

宋湜也在沙發上坐下,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蔡思言,她默默地去冰箱給他們拿礦泉水,不復剛才的失態模樣。

礦泉水遞到宋湜也手上,一陣刺骨的冰冷,宋湜也趁機抓住蔡思言的手,遲疑一聲:「言言......」

蔡思言的眉毛瞬間擰了起來,麻木的眼神閃過一丁點轉瞬即逝的亮光,宋湜也知道她是在忍,但忍不住,她趴在宋湜也膝頭,哭得肩膀都在顫抖。

「阿也,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很多事情就這樣突然發生,打得人措手不及,宋湜也一直在想,是不是就像說書人編撰故事,每一個圓滿結局之前,都會有一個必須要跨過的難關。

跨過就好了,跨不過,故事裡的坎坷曲折,被迫一筆勾銷。

鍾煜朗是四個月前出事的。

溫帶海洋性氣候的四月,乍暖還寒的時節,杜樂麗公園的鬱金香和櫻花同一時間盛開,蔡思言在這樣一個季節永失所愛。

宋湜也握著她的手,看見她有了那麼一丁點光的眼睛重歸於灰白的顏色。

情緒崩潰之後的蔡思言露出一種平靜,一種心如死灰的平靜。

「我後來一直想,他應該很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他一直瞞著我。」

「那天我們一起去羅浮宮看展,出來就是杜樂麗公園,你去過的,你知道,春天的時候特別美。他站在我面前,說要拿相機給我拍照。」

「我們之間就隔了十步,就十步。」

鍾煜朗毫無徵兆地倒在她面前,蔡思言站在原地愣了一秒,她衝過去,握上那隻手的時候整個人都在顫抖。

相機鏡頭碎了,玻璃碎片割著她跪在地上的膝蓋。

蔡思言到現在都記得她那時候有多疼,那種鑽心的疼不是來自血肉,是直達心臟最深處。

從她知道鍾煜朗生病,到鍾煜朗離開,總共不過三個月時間,她在九十天裡看著原本意氣風發的人一天比一天消瘦,她什麼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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