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受害者」,他應該有這個意識。
「我本該現在就帶你去覲見陛下,但我與陛下起了爭執,他今日不想見我。」
這是大實話。
正跟她要交給張良去辦的事有關。
張良本以為秦二會如對陳平般先考校學識,卻不想她突然說這種話。
難道是想試探他對暴君的態度?
可秦二沒給他思慮的時間,就讓蒹葭將三冊竹簡送至張良案前。
「先生可知曉簡體字?」
陳平都能通過天幕學會,沒道理張良不會。
「只識天幕之字。」
張良打開第一冊,卻見這是一份簡單的隸書與簡體字的對照。
都是常用字。
一目十行之下,不消片刻張良就已經記住全部的文字,並暗自驚嘆秦二簡化文字自成一體。
難以想像這是她四歲時所作。
嬴雲曼等他展開第二冊竹簡,才解釋此前為何與祖龍起爭執:
「我欲對大秦官職及職務進行改革,以配合將來的科舉制,此事便有勞先生了。」
其實表達親密的辦法是叫字,但嬴雲曼記性不好,記住名已經很努力了,再去記字,萬一叫錯就會很尷尬。
倒不如一視同仁,只要是有才能的人,都以「先生」相稱。
第二冊竹簡是如今大秦的官職總覽,以小篆寫就。
張良很清楚大秦現行的官制,又展開第三冊。
而第三冊是秦二以簡體字指出各項弊端,並在其後提出她的要求:
中央集權、軍政分離、立法司法執法分離、人事權與管理權分離、異地為官、三公九卿改制、績效考核……
張良額上沁出些許冷汗。
這……
「蒹葭,一會帶先生去早已備好的院子,無論先生有何需求皆可儘量滿足,若有拿不準的就來問我。」
吩咐完蒹葭,嬴雲曼就下逐客令,完全不給張良反駁的時間:
「我這裡還有許多政事需要處理,就不多留先生,負責科舉制的陳平就在你隔壁院落,你們可以互通有無,請先生十二日內給我一個章程。」
「對了,明日一早,還請先生與我同去章台宮覲見陛下。」
蒹葭會意,即刻送張良去西苑。
沒有倒履相迎竭誠相待,見面就是高強度的工作任務,嬴雲曼不覺得這是怠慢。
這分明是信任加重視!
反正張良也不可能是圖她態度好才來自薦——
天幕都把她黑成什麼樣了?
敢來,就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
張良和陳平都不可能在半個月內交出完美的答卷?
那就輪到她來挑刺。
她是太子,負責提出問題。
臣下負責解決問題。
解決得不好,她就站在幾千年後的視角予以批評,陳平和張良還得讚嘆她眼光長遠。
就算改革真出什麼紕漏,那也是臣子的錯,臣子去善後,她負責向祖龍為他們說情。
張良自幼才智過人,這還是第一次感到毫無頭緒。
但秦二交給他的第一件事都無法完成,他又怎配被後世稱為謀聖?
何況張良看得出秦二提出的大部分要求背後,都是想制止官吏貪贓枉法欺虐黔首。
他決定先去拜訪陳平,既然官制是配合科舉制,就得先了解科舉制。
然後他就見到了三天沒怎麼合眼,眼下已有烏青的陳平。
「……」
相顧無言許久,陳平請張良入內。
好消息是,他倆並非唯二被秦二委以重任的人。
華夏書閣內還有一位名叫張蒼的年輕人,正在焦頭爛額地思考如何編纂一套不容易做假帳的財務系統。
翌日,張良隨太子覲見始皇帝。
對於這個曾經試圖刺殺他的「謀聖」,始皇帝看到他的憔悴就心情舒暢許多。
昨日秦二提出的官制改革幾乎要改變整個朝堂——他倒想看看,張良能給出一份怎樣的章程。
張良獲封御史中丞,同陳平一樣,十數日內無需入朝會。
七日後,嬴雲曼親自送韓信出咸陽三十里。
畢竟是她以後聚少離多的未來帝夫,她當然要給他留下最好的印象,以獲取更多的忠心。
「不久後我就會改革驛站,記得回信。」
面對君上的示好,韓信依舊有些侷促。
哪怕十日來與君上在軍事上無話不談,但只要涉及私事,韓信立即就變得嘴拙。
「唯。」
聽到君上的輕笑,韓信更是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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