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意味著赤井擁有著獨特的渠道 ，立了非常龐大的功勞。而FBI想要推進摧毀組織的進度，就不可能放過這個「渠道」。

第163章

確實是時候了。

選擇這個時候去和官方建立關係, 也是因為琴酒的勢力發展到達了他認為可以談條件的程度。

只是普通的幫派或者亡命之徒是不行的，暴力和混亂已經逐漸被建立起秩序的世界拋棄；只是普通的殺手也行不通，這個世界的規則越來越完善的同時,想要處理一個人的辦法也越來越多,傳統的殺手反而沒有任何優勢。

琴酒必須擁有一個看上去還算規整的勢力：它可以不太合法，但不能沒有作用。

其次是琴酒本身必須很有能力, 有能力到如果他的勢力被摧毀會讓官方機構付出很大的代價, 以及如果官方機構能和他達成合作會獲得足夠的利益。

以及，就像琴酒說的那樣, 他很敏銳, 因此也能看穿這次任務背後的惡意：如果他真的忠心耿耿完成組織的要求，他就再也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太平洋浮標」里是各國工程師和特工，殺死他們以後他將很難再有退路。

雖然作為惡徒的琴酒本身並不太需要退路, 但自己選擇走入不歸路和被迫走進去是兩種概念。

但談話也不是有了傾向就能談的。

所以琴酒在和赤井說了自己的想法後，也聯繫了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去美國掃尾後一直沒回來，琴酒本來就拜託她聯絡一些從前有的人脈。比起他來,貝爾摩德才是更方便提前找好退路的那個，麻煩之處在於許多人認為她根本不可能給自己找退路，只能和組織一起沉淪。

但就算到了那天, 貝爾摩德也不會和組織一起滅亡。

因為只要她還活著 ,只要她還有年輕的臉,她就還有價值——比停止了生物實驗轉而去研究計算機還沒研究出什麼結果的組織更有價值。

得益于貝爾摩德，和琴酒自己發展出來的人脈,當赤井試探著繞過詹姆斯，去和休斯家族的人談琴酒時，他得到了頗為積極的答案。

「你其實並沒有指望我。」赤井事後和琴酒說，「就算沒有我遞話, 你也有辦法和官方連上線。」

「那就是通過其他渠道了，親愛的。」琴酒不知為何心情很不錯，「如果是那樣，獲得更多利益的就是其他國家的其他機構。」

「你難道沒有預設過這件事嗎我不可能將全部籌碼都放在你的身上。」琴酒對赤井說，語氣平靜，居然能聽出一些深情來，「我們也無法信任彼此……至少在這件事上無法信任彼此。」

這麼說也沒錯，不過……

赤井心情變得複雜起來。

「我是否可以換一個角度理解。」他說，「你也預設了我的冷淡，背叛，或者其他什麼……並且提前決定接受了」

這麼說也沒錯，就是用這種說法顯得琴酒過於容忍赤井了。

但在琴酒看來，這只是擁有赤井需要付出的代價：將這些籌碼和赤井這個人放在天平兩邊對比，他認為赤井更重要，那麼他就可以接受天平另一邊所有事物的「失去」，當然也包括背叛——倒不如說，赤井從一開始就背叛過他。他們從來沒站在同一個立場上過。

而他也看到了，在他說出肯定答案時，赤井瞳孔里的動搖。

對待赤井這樣的人，用殘酷的手段是沒用的。他足夠強大，不管是能力還是內心，所以磋磨或者強迫都不能打倒赤井，也不能使赤井動搖。

而這樣的人，比起鮮血和痛苦以外，能改變他的反而是柔軟的東西 。不該存在的真心，善良，信任，等等。

琴酒最初和赤井相處時，想的是他們總有一天會死在對方手上。那時候，傷口和傷疤是確認自己存在感的證明：對對方的占有欲大於愛意，所以傷到對方也沒關係，讓自己在對方眼裡，心裡留下深刻的印記才是更重要的事。對方是什麼感受他們並不在意。

但逐漸發現對方越來越重要時，雙方也都做出了改變。

開始在意對方的想法，開始想要有能夠存在的未來。

連他們自己都不禁有過這種想法：原來我也會因感情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赤井當然知道琴酒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