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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李安世不知在外面受了什麼刺激,燕拂衣被打得奄奄一息——他是真的以為自己會死。

昏迷之前,從未有第三人造訪的密室大門突然洞開,滿面怒容的白衣少年破空而來。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李浮譽。

……後來,李浮譽又帶著燕拂衣,找到了拂衣崖,在崖下的山谷中,種滿了芍藥花。

李浮譽身隕那年燕拂衣十八歲,築基巔峰,半步金丹。

他真正的實力一直都只有師兄知道,師兄總是眼睛很亮地望著他,說我的小月亮真厲害,將來飛升了不要忘記師兄哦,要帶師兄去仙界吃香的喝辣的。

修士從築基到結丹是一道坎,大把築基巔峰的修士在這境界要卡上百年,能成功結丹的萬中無一,耗到壽元將近,也只能在無盡的遺憾中閉上眼。

但燕拂衣的天資不講道理,從不知什麼叫做瓶頸,十八歲的金丹劍修,說出去要驚震整個九州。

然後李浮譽死了。

他死時燕拂衣正渡金丹劫,天威震怒,灼雪為雨,崑崙千年來頭一次下起傾盆大雨。

燕拂衣在雨中碎了新生的金丹,借丹雷抓住一絲行將消散的魂魄,化作一枚種子,放進自己的識海。

之後他用神魂溫養著這枚種子,走遍天下,出生入死,於上古秘境中終於尋得幽冥七星陣,小心翼翼地把這最後一點希望,藏進拂衣崖的仙府里。

燕拂衣說完那句話之後,李清鶴差點瘋了。

燕拂衣隱約聽見他在大喊大叫,暴怒地指責他又在說謊,逼問他是否是為了報復精心謀劃。可這一切對燕拂衣來說都無所謂,陰毒的寒氣從心口侵蝕至整個身軀,他的眼前一片深黑,骨髓中都長出密密麻麻的刺來。

師兄,可怎麼辦呢。

他若再碎一顆金丹,或者隨便什麼,哪怕將他這一身劍骨都拆碎,揚了灰,都無所謂,還能再把那一縷微弱渺茫的魂魄,再尋回來嗎?

【燕拂衣!】

系統急促的聲音在燕拂衣識海中響起,可他就像什麼都聽不到——也確實聽不到,在那樣的片刻,周圍世界都是一片空白,耳中嗡鳴連成尖銳的線,命劍都開始在神魂中顫抖,發出恐懼的哀鳴。

【燕拂衣!你聽我說,我其……不——該死!】

那慣常表現出玩世不恭的聲音簡直驚慌失措,呼喚一聲響似一聲。「系統」拼命地想要說什麼話,聲音卻仿佛是被狂風吹散一般,斷斷續續,最後像被吞噬一般完全消失。

燕拂衣沒有回應李清鶴的任何一句詰問,這個曾經被與燕庭霜一併放在他心上的弟弟,也與燕庭霜一起,突然之間變得那麼遙遠。

從前他對於李清鶴,總有那麼一份愧疚。

這是因為,從很早以前,燕拂衣就清晰地意識到,對比起親弟弟李清鶴來說,李浮譽是更喜歡自己的。

燕拂衣受寵若驚,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但李浮譽的喜歡實在太好,他又捨不得丟掉。

因此,這就好像是很不道德地從李清鶴手裡搶走了什麼東西一樣,總覺得對不起他。

但現在不會了。

不會了。

燕拂衣想,浮譽師兄就本該更喜歡我。

【拂衣!】

系統終於衝破屏障,他的聲音里夾雜著止不住的咳嗽和惱火,但終於像一座洪鐘那樣震響,敲進燕拂衣的心裡。

系統說:【離開這裡!】

【你擔心的事,我來幫你】

……

整座崑崙道宗陷入兵荒馬亂。

澤梧秘境封印破裂、掌門出關、妖王親臨,還有所有人都看到的,捫心台上通天徹地般的天雷刑。

短短几天之內,好像發生了太多事。

然後,在掌門之子,那位自不棄山歸來的小師兄李清鶴的暴怒之中,大家都聽聞,受刑之後被囚禁起來的大師兄,不見了。

崑崙道宗的核心弟子們之間,隱隱瀰漫著一種壓抑而憤怒的氣息。

與連上山資格都沒有的外門弟子、只是記在各峰名下的普通弟子不同,核心弟子多天資過人,為各峰長老親傳,作為門派的中堅力量,遍布在整個宗門的各個樞紐,維持著龐大的日常事務。

對於這些真正在做事的人來說……真的很難不喜歡大師兄。

從來都依規辦事,賞罰分明,看上去雖然不近人情,但偏偏會把每個人都記在心裡。

在大師兄手下做事,從不需要刻意表現,也從無機會相互排擠,他心裡總有那麼一桿秤,記得每個人做了什麼,記得所有人的武學進境,甚至會記得給剛從秘境回來的武痴放一天假,給互有好感的小情侶排一日班。

用他們在門中學到的新詞來說:就很有一種操碎了心的反差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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