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根極度純淨強大之後,便會降下天劫,修士在天劫中舍掉肉身,便意味著斬斷凡塵,渡為金仙。
但說是那麼說,可惜漫漫幾千年,修真界倒是出過那麼些大乘期的尊者,卻一位都沒能真正渡過天劫。
如今最後的一位金仙,仍是上一次仙魔大戰中唯一倖存的那位,不棄山的玄機老祖。
所以這一套靠不靠譜,暫時沒人知道。
燕拂衣在嘗試走的,是另一條路——上古時期的那條路。
燕庭霜奪了他的靈根和劍骨,讓燕拂衣在之前的一段時間裡,連靈氣的存在都感覺不到,可他畢竟曾是個修煉天才,在吾往重新出現之後,藉由本命靈劍的牽線搭橋,對他關上大門的修真界,終於又被撬出一條細縫。
只不過,他現在體內沒有靈根儲存靈氣,但天地仙魔之氣又混在一起,原本的修煉方法,本就不再適用了。
如果換一種思路,先用大量的仙魔之氣鍛造足夠堅強的軀體,然後只在戰鬥需要時,一下子吸入足夠多的能量,再一瞬間化為己用,全部傾瀉出去呢?
「最大的可能性是,作為不夠堅韌的篩子被撐爆,或者魔氣殘留下來,讓你在不知不覺間走火入魔。」
李浮譽的話雖吊兒郎當,語氣卻很嚴肅:「尤其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拂衣,你要記得,你原本就有魔修的血脈。」
說完之後又覺得不對,連忙找補:「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擔心你——」
燕拂衣說:「我知道的。」
他走在一條荒寂的小路上,這附近原本可能存在村莊,可在血雲出現過之後,天下大亂,如今只剩下一點殘存的遺蹟,燕拂衣走了很遠,沒見到一點人煙。
漫長而崎嶇的小路上,就只有他一個人。
燕拂衣的步子看上去不快,可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邁出的每一步,其距離都與前一步分毫不差。
他這樣走出很遠,一直都走在小路正中,與路兩邊的距離,也從未出現變化。
「可我有魔修血脈,這反倒讓我更容易接納如今混雜了魔氣的靈力。」
燕拂衣認真地說:「對尋常修士而言,魔氣會侵蝕他們的經脈,擾亂他們的心境,可我從小便被那一絲血脈錘鍊,我對魔氣的忍耐能力,也會更強。」
「那不是一回事!」李浮譽說,「你的身體或許已經……已經習慣了,可魔氣對心境的干擾你還沒有體驗過。」
燕拂衣沉默了一下,輕聲說:「你也不相信我。」
「……當然不是!」李浮譽一下子驚慌失措,「你怎麼會這麼想,我的意思是——你經歷過心魔的,不是說你會被它誘惑,而是它會造出以假亂真的幻境,會肆無忌憚地傷害你!我擔心的是它傷害你!」
燕拂衣彎了彎嘴角。
李浮譽戛然而止,突然意識到什麼,小騙子什麼時候居然學會了裝可憐,他居然被騙了!
燕拂衣說:「你一直沒有問,我是如何尋回吾往的。」
他沒有賣關子:「在那隻天魔的祭台上,我領會了千機劍意。」
李浮譽一呆,幾乎是不屬於自己的澎湃情感突然從心底湧出,他的腦袋一時間被巨大的喜悅衝擊到空白,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你現在就……」那個聲音在燕拂衣識海中失神地喃喃,「怎麼可能?」
是啊,怎麼可能?
燕拂衣沉默地將這條線索也裝進最隱蔽的記憶庫:系統的驚訝在於他竟然做到了——他知道千機劍意是什麼東西。
可這麼多年,這個高深莫測的功法被燕拂衣藏得隱蔽,如同吾往的來歷一般,不該有別人知道。
其實是在第一次下山歷練的時候,燕拂衣就意外拿到了他的本命靈劍。
那時他在獨自遊歷時,誤入了一個非同尋常的秘境。
燕拂衣到現在都說不出那秘境主人的境界,那似乎是他仍無法理解和觸碰的高度,他只是跟著本能,經過一些莫名其妙的考驗,再醒來時,便身處一個仿佛雲巔之上的仙宮。
仙宮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可宮中空蕩蕩的,只有一本書,一柄劍。
在燕拂衣注意到那兩件東西的同時,他只聽到兩聲悠遠的、仿佛來源自上古般的清鳴,緊接著,那劍就雀躍著跳進他眉間的劍印,那書就自動進入他的識海——他雖是第一次見這兩件東西,卻有如同老朋友般的熟悉圓融。
劍是吾往命劍,書是千機劍法。
燕拂衣從仙宮出來之後,一路仗劍,大破婁山關,揚名天下。
可後來他又身受重傷,李浮譽連夜從宗門趕來,看著吾往,許久沒有說話。
燕拂衣對他的浮譽師兄,自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但不知被下了什麼禁制,他並不能對師兄提起秘境中的細節,也沒能對他說出另外那本功法。
李浮譽還不知道自己被抓到了什么小辮子,他只是從另一個角度看著燕拂衣,想著不愧是我唯一的白月光,小月亮怎麼那麼牛逼,簡直牛逼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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