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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拂衣是劍峰的大弟子,不論他那個師尊私下裡如何不願承認他,這個身份從一開始就給他帶來諸多責任與瑣事, 比如說,帶領所有人一起做早課。

那景象——對於剛穿越的李浮譽來說,是很壯觀的。

無數御劍的修士,都聚集在劍峰寬大的演武場上,人人手持利劍,穿同色飄然的衣衫,劍刃反襯著山上潔白的雪色,利光像能刺破蒼穹。

而燕拂衣站在所有人最前面,他演一式,下面的弟子們,便跟著一式。

讓沒見過世面的穿越者目眩神迷。

他其實生來就該如此的,李浮譽想,他生來該是所有人目光的中心,所有人嚮往的終點,驚才絕艷,一往無前。

以至於他只是站在一邊看,都會被光芒耀了眼,丟了心。

李浮譽其實還記得,他第一次看到燕拂衣舞起吾往的時候,突然體會到古往今來,那麼多才華橫溢的詩人所寫的劍客。

難怪……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沒有危及生命的情況下,他也沒有主動請求幫忙,就被「應玄機」占據了意識。

想來那位玄機仙,也實在很想念,畢竟他也有太多太多年,沒看到劍仙舞起那柄劍。

李浮譽已經知曉,吾往是應玄機親手煉製,他同時還煉了一柄「故人歸」,那兩柄劍,算是一對鴛鴦劍。

那曾讓他……多少生出些上不得台面的嫉妒。

有人早在他上千年前,便將愛語烙印在心上人最重要的東西上,有人早於他,伴在那個人身邊那麼多年。

可李浮譽又會很快告訴自己:燕拂衣是燕拂衣,是他認識的這一個,不再是不染凡塵的劍仙了。

隨即他又會很羞愧,人還沒有醒來,他就在糾結這些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枝節。

其實這些都沒關係,只要燕拂衣能醒來,能活下去,就算變回那個謝九觀——就算都不再記得他是誰,也可以。

李浮譽心裡又很肯定地重複了一次:也可以。

但他騙不了自己,單是一想那樣的可能,便讓他本就煎熬的心更加皺縮起來,像被可憐巴巴地擰乾了水分,變成一塊千瘡百孔的破爛海綿。

你還是要記得我吧。李浮譽在心裡很小聲地祈禱:哪怕只有一個小角落記得也可以。

真的可以。

他這樣想著,突然看到,那雙眼睛好像睜開了一點點。

李浮譽猛地停下,他嘴裡還在無意識說著什麼話,最後幾個字帶著顫抖的尾音消失,一時間都不肯相信自己的眼。

可他心臟先是猛跳,隨即就是一悸。

和上次……不一樣。

上次在魔界,燕拂衣清醒過來,會看著他流淚,會回應他的擁抱,會很小聲的說想他。

可這一次,那雙眼睛似乎不是緊閉,卻也沒一點光,瞳孔都像是渙散的,沒有落在任何實在的東西上。

李浮譽屏住呼吸,半蹲下來,讓自己的臉處於同一水平線。

「拂衣?」他小心地問,「你醒著嗎?能聽到我嗎?」

燕拂衣也沒有給出反應。

睜眼的動作,就好像已經耗盡了他的力氣,那雙蝶翼似的睫毛動了動,又很力竭地合在一起。

「沒關係,沒關係,」李浮譽連忙道,「我知道你很累,聽不到沒關係,先不醒來也沒關係,在這裡你可以睡很久,什麼都不用操心,什麼都不用怕。」

他心知,燕拂衣現在大概率理解不了這樣一長串話,可就是忍不住要說。

像很久以前剛進入公司的時候,一開會就緊張,一緊張反而會冒出許多思路,還攔不住自己一股腦都說出來。

驚得一幫董事,說小李總實在天資聰穎,既會不怯場,創意也很驚人。

後來漸漸不緊張了,反而很少說話,董事們就又誇讚,李總深藏不露,有大將之風。

李浮譽緊張地咬了一下舌頭,發現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燕拂衣只是很機械地,像有什麼被強迫做到的指令,又一次竭力將眼睛睜開,不敢閉上。

李浮譽心裡一酸,試探著伸手,見他沒有抗拒,也沒有害怕,才極輕緩地將手落在他的額頭。

他已經很小心很小心了,可肌膚剛一相觸——儘管神魂能感覺到的觸感,比之肉|身已經削減很多——燕拂衣的身體仍然很誇張地一顫。

好像被觸發了什麼可怕的記憶,剛才還疲倦開合的眼睛突然間睜大,目之可及的地方都如張開的弓弦般繃緊,連眼角的肌肉都僵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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