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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虧欠,用無盡的恩寵來償還,有何不可。

顧晨對長公主府很是熟悉,跟著秋蘭穿過重重回廊,去往後殿。

「秋蘭,姑母這些年可好?」

「回王爺的話,長公主殿下一切都好。」

「姑母可順心?」

秋蘭想了想,道:「長公主殿下不常出府,在府里一切安好。」

不常出府,那就是沒什麼大事需要親自去處理。在自己的府里當然是想怎麼來就怎麼來,隨心所欲。看來姑母這幾年過得很自在,真好呀。

姑母三嫁,第一次嫁了個常年臥病在床的駙馬,成婚不足一月,駙馬便病逝了。第二次倒是嫁了個身體康健的駙馬,結果不到一年,駙馬醉酒後縱馬,摔下馬背,命喪馬蹄之下。

第三次駙馬倒是沒有死,婚後兩年二人相敬如賓,就在眾人都認為這次姑母必會與駙馬白首偕老時,有人撞到了駙馬通姦。按照大周律法,通姦要被處以宮刑,甚至允許動私刑,當場打死。皇上得知此事大怒,要下令處死駙馬,還是姑母幾番求情,最終陛下降旨,命姑母休夫,算是饒了駙馬的性命。

顧晨對姑母是既心疼又敬佩。心疼姑母作為皇家女兒要以婚姻作為籌碼的遭遇。敬佩姑母不凡的政治格局和手腕。姑母每次嫁人都能將夫家及其背後的勢力全盤接收,變為己用,夫家不僅沒有怨言,還會對姑母感恩戴德。

長公主休夫之後便在身邊養了許多面首美姬,每日歌舞不斷,縱情享樂,放蕩不羈。世人皆當寧國長公主是受了刺激,才使得性情大變,對此也多是嘆息,少有責難。

一行人終是到了門口,守在門口的婢女主動將門推開,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殿內燒著地龍,一副宴飲的布置。殿內主位擺放著一張長榻,寧國長公主正斜躺在一個美姬的腿上。

姑母是顧晨見過最為嫵媚的女子,一雙美眸仿佛帶了鉤子,抬眼之間,風情繞眉。單單是這麼隨意的躺著,便是風情萬種。

美姬用白嫩的手指剝著橘子,細細的將每一瓣上的橘絲去掉,溫柔的將橘瓣餵到長公主的唇邊。

顧漪瀾掃了顧晨一眼,隨口道:「來了。」

聲音醇厚,猶如佳釀。

顧漪瀾紅唇微啟,將橘子含進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顧晨瞬間覺得自己在姑母心中還不如那瓣橘子,嘆了口氣,規規矩矩的行禮,道:「孩兒給姑母請安。」

顧漪瀾揮了揮手,那意思是讓她隨便坐。

顧晨偏不,再次行禮,道:「是,孩兒退下了。」

顧漪瀾將橘核吐到美姬的掌心,慵懶的坐起身,道:「小兔崽子,還不回來。」

顧晨嘟囔道:「讓人來了,又不理人。聽話的走吧,又不讓走。姑母現在怎的這般難伺候。」

顧漪瀾拿起一個橘子扔了過去。

顧晨反應靈敏,抬手接住,笑嘻嘻的道:「謝姑母賞橘子。」

顧漪瀾攏了攏身上的朱紅外衫,白了她一眼,道:「坐吧。」

顧晨脫下白狐裘,交給了海遙。

海遙沒見過長公主,驚嘆於長公主的嫵媚妖嬈。難怪那些個公子毫不介意長公主已經嫁過三次,還有克夫之說,一個個哭著求著的想娶長公主。她不敬的想,長公主長得雖算不得絕色,但就身上那股子媚,連她一個女子都覺得惑人。她不敢顯露半分驚訝,捧著狐白裘,垂首而立。

顧漪瀾掃了海遙一眼,眸中帶上一絲玩味。

顧晨跪坐於矮案後,婢女端上一壺酒,酒壺下面還放著冰塊冰著。又有婢女端來瓜果點心,冷盤佐菜,一一擺在案上。

這寒冬臘月的,在燒著地龍的殿內飲冰鎮的酒,還是在早上,整個京城也就只有姑母才會懂得如此享樂。

婢女將酒倒入石榴花紋杯,顧晨端起來輕嗅,是葡萄果酒。她先含了一些細品,然後問道: 「姑母,這葡萄果酒釀的不錯。不知是哪位能人有如此不凡的技藝?」

見姑母招手,她起身跪坐到姑母身旁。

顧漪瀾抬指戳在她的額頭,笑道:「就是你這個小兔崽子呀,竟拿姑母尋開心。」

顧晨狡黠的笑了,她知道姑母喜歡果酒,在隨父出征之前將改良過的釀造方法交給了姑母,讓姑母找出色的釀酒師傅照著釀造,只為能讓姑母喝到更好的美酒。

顧晨親自斟酒,道:「姑母如此容光煥發,光彩照人,真是羨煞孩兒。孩兒回京這些日子,沒能早些來給姑母請安,姑母可不要生孩兒的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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