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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雁拉著她的手向王府里走去,哄道:「莫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今後咱們當值時,若是見他來了,就將他趕出去。」

「對,定要將他趕出去!就算是阿姐讓他來的,也要趕出去!」

楊雁沒見過甄惠生如此大的氣,氣鼓鼓的樣子,孩子似的,不禁嘴角微翹。

顧晨帶著醉意睡了過去,這一睡就是一個多時辰,天已經暗了下來。起身準備去含春閣,聞到自己身上的酒氣,皺了皺眉,沐浴更衣。這一收拾,又耽擱了些。

時辰不早了,錢媽媽以為瑞王今夜不會來了,沒想到還是來了。將瑞王領到宋雪的房外後,識趣的要退下,聽瑞王吩咐上些酒菜,她不敢怠慢,趕緊讓人快些備上。

宋雪坐在琴案後,聽到了門口的對話。她握緊雙手,又鬆開,像昨夜一般靜靜的坐在那裡,不動不言。

酒菜上桌,顧晨讓人都退了出去。她緩緩走向紗幔,終於掀開紗幔走了進去。二人四目相對,見到宋雪的容顏,顧晨再次被驚艷到,就那麼痴痴地看著。

宋雪沒有閃躲,直直的看著顧晨。

顧晨終於回過神,走到琴案前,笑著伸出手,道:「雪兒,與我一同用些飯吧。」

見雪兒不願搭上她的手,便繞過琴案,俯身牽起雪兒的手,將人輕輕拉了起來,牽著人慢慢走出了紗幔。

宋雪失神的被顧晨牽著,這一幕讓她想起了那一日。

那一日,顧晨也是這樣對她伸出手,那手白皙乾淨。而她則蜷縮在地上,滿手的雪水淤泥,不敢用這髒污的手去觸碰那份乾淨。那時,顧晨也是如此,俯身牽起了她的手,滿眼憐惜的笑著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聲音溫柔的對她道:「莫怕。」

顧晨牽著人來到桌前,先讓宋雪坐下,然後坐到了她的身旁,拿起酒壺,將二人面前的酒杯斟滿。

「雪兒,我與你講些趣事可好?」

不等宋雪拒絕,顧晨便自顧自的講了起來。她講了兩件趣事,見雪兒並無笑意,轉而講起了這些年見過的風景。燦如火海的楓林、一望無際的草原、連綿不絕的雪山、銀白無邊的大地……

一連講了許久,宋雪仍是無甚表情,顧晨很是挫敗。她拿起桌上的酒杯,道:「雪兒,與我共飲一杯,可好?」

宋雪沒有拒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如此拖下去不是辦法,難道真要讓雪兒彈奏《不復見》?想起程柏的話,道:「雪兒,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不易。我也知道你的娘親也在含春閣。我知道我來得晚了……」

宋雪輕笑出聲,道:「王爺,你以為你知道的這些,有什麼用呢?」

「雪兒,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宋雪不自覺的抬高了聲音,情緒激動。

「你知道,你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宋雪突然笑了,道:「王爺,你可知道我在侯府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不知道。你可知道我和娘親被賣到含春閣的時候,我去過王府尋你?你可知道我在含春閣過的又是什麼日子?你又怎會知道,那日你得勝還朝,我就是站在那裡,看著你騎馬而過?你知道你來晚了,那你知不知道,那夜你從京郊回城,當你停在含春閣前,我以為你是來救我的。」

顧晨喉間發堵,想說話,卻說不出。

宋雪笑得更加放肆,道:「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自你離開侯府後,康氏表面上待我們母女二人轉好,背地裡卻是更加苛責。姑母進宮之後,我們母女二人過得連豬狗都不如,喝一口冷水都要百般求人。康氏為了防止我去找你,將我和娘親關在屋子裡,連太陽都見不到。」

宋雪拿起酒壺,一邊倒酒一邊道:「就這樣過了幾年,康氏說我娘……私通,將我們賣到了這裡。我告訴自己不用怕,我終於可以出了侯府,終於有機會去找你了。我偷偷跑出了含春閣,找到了王府,而你已經隨父出征。你說過,只要拿著你的玉佩,即便你不在王府,王府也會幫我。我拿出玉佩,見到了王府的管事,我跪地哭求,結果呢,他只是給了我一百兩銀子將我打發了。」

宋雪笑得甚是開心,拿起酒杯遞給她,道:「來,王爺,賤妾敬你。」

顧晨僵硬的接過酒杯,手微微顫抖。

「怎麼?王爺不願喝?那賤妾自罰一杯。」宋雪飲下杯中酒,道:「你想知道這些年我在含春閣是怎麼過來的嗎?」

顧晨嘴唇顫抖的道:「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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