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確實有一個小姑娘拿著王妃的玉佩來了王府。奴才識得那玉佩,不敢怠慢。詢問之下得知那小姑娘是宋侯的庶女,她說她和她的娘親被宋侯夫人賣去了含春閣。」說到這,周平瞬間明白王爺為何會去含春閣了。想到當時的事情,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周平小心的看了一眼王爺,緊張的道:「奴才如實告知她,郡主已經隨王爺出征,不在府中。宋姑娘便央求奴才救她和她的娘親。」他咽了下口水,道:「宋姑娘是宋侯的女兒,她的娘親是宋侯的妾室,她們的事是宋侯夫人做的主。此事是宋侯的家事呀,於情於理,外人都沒有插手他人家事的道理。而且,奴才只是一個奴才……」
周平抬手擦了擦汗,道:「宋府這事,奴才實在是沒辦法替主子做主。當時戰事又是萬分緊急,奴才也不敢以此等事情去驚擾王爺和郡主。奴才……奴才便從帳房支了一百兩銀子給了宋姑娘,想著這些銀子多少能幫上她一些。」
顧晨手握成拳,咯咯作響,喘著粗氣,喝道:「出去!」
周平身子一凜,顫顫巍巍的退了出去。
在門口聽了主子和周叔的話,雲逍已經明白主子為何會如此氣惱。她上前攙扶,輕聲道:「周叔,你還是先不要到王爺眼前了,過幾日再看看吧。」
周平無助的看向雲逍,道:「宋姑娘的事,王爺可是要怪罪於我?我……唉……當日的事就算是發生在今日,我也還是只能如那日一般呀。宋侯的家事,我一個奴才怎能做主,又要如何做主呀。就是老爺在,也絕不會插手呀。」
雲逍寬慰道:「周叔,王爺會想明白的。時辰不早了,你早些去歇著吧。」
周平緩了緩,垂頭喪氣的走了。
海遙見周叔走了,道:「雲逍姐姐,主子這是……」
「莫要問了,咱們好好當差就是,別再惹了王爺不快。」
海遙點頭應下,心裡對宋雪更是好奇,也更加重視了幾分。
顧晨自言自語道:「難怪她會怨我……恨我……難怪……」
想到宋雪字字泣淚,砸琴斷弦,心中好似被大石壓著,呼吸不能。
這一夜極其漫長,天明時分,落雨了。
顧晨呆坐了一夜,戰場上她可殺伐決斷,朝堂上她可步步為營,但宋雪,她無顏以對。
雲逍帶著蕪悠和蕪綠進來,伺候洗漱,顧晨木然的動作著。海遙端上一碗餛飩,顧晨一口沒吃。
「雲逍。」
雲逍留了下來,其餘人退了出去。
「雪兒拿著玉佩來王府……是我食言了,王府沒有幫她。可我回京後,她為何不曾來找我?」
以主子的心智怎會想不明白,如此問她,要藉由她的口說出來,又是何苦呢?雲逍心中輕嘆,道:「主子一夜未眠,不若奴婢服侍更衣,主子稍睡一會兒吧。」
顧晨眼底發黑,看著雲逍,非要個答覆。
雲逍雖心中不忍,還是回道:「奴婢想,宋姑娘已是賤籍,又在含春閣多年,物是人非。她就算想找主子,但礙於身份低賤,又怎有顏面來見?」
顧晨失神的低語,「是了,是了。」
雲逍不再言語,只靜靜的站著。
許久後,顧晨道:「雲逍,去將母妃的琴取來。」
雲逍應下,很快將琴取了過來。
顧晨輕撫古琴,觸及琴弦,發出輕微的琴音。
「昨夜,我弄壞了雪兒的琴。你說雪兒會喜歡這琴嗎?」
「這琴雖不及『寒霞』,卻也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名琴,還是王妃用過的琴。琴藝好的人都喜歡好琴,宋姑娘琴藝無雙,自然會喜歡這張琴。」
經雲逍這麼一說,顧晨想起了「寒霞」。可那琴已經送給了舅母,怎能要回來。她將琴放回琴匣,道:「晚些去含春閣,記得帶上。」
「奴婢記下了。主子還要去含春閣,若是精神不濟,如何能學琴。不如現下睡一會兒吧。」
顧晨聽了進去,點了頭。
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夢境不斷。一會兒夢到小時候蜷縮在地上的雪兒,一會兒夢到雪兒在不見天日的暗房內瑟縮不止,一會兒又夢到雪兒衣衫襤褸在街上慌亂奔跑……那些她親眼見過的,沒見過的,在夢裡不斷出現。畫面最後停在雪兒的閨房,桌上燃著大紅喜燭,雪兒被推倒在床,面露驚恐……
顧晨驚醒,猛的坐起身,心緒不寧,捂著頭,很是難受。
原以為睡了不久,不想屋內昏暗,方知已經到了晚上。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她終於想明白了。喚來雲逍和海遙,起身收拾一番,簡單吃了些粥,去往含春閣。
錢媽媽見了瑞王,眼神與以往不同。昨夜,宋雪那房內一片狼藉,琴都斷了。奈何她問了許久,宋雪只說是無意弄壞的,用她娘做威脅也沒問出個結果。宋雪哭得梨花帶雨,分明是有內情。問不出,她就只能自己琢磨,琢磨來琢磨去,莫不是瑞王對宋雪起了心思,動了粗?也可能是宋雪得罪了瑞王,惹得瑞王動了怒。整個事情不清不楚的,她也沒辦法確定。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