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漪瀾找了個切入點,道:「皇兄這話,臣妹可就不能認同了。身為皇族子孫,理應謹言慎行,為天下人之表率。可晨兒不是皇子,也不是男子。她苦了這麼些年,弄得滿身是傷,險些在北境丟了性命。王兄和王嫂也都不在了。難道,她還不能活得恣意些?」
顧敬語塞。
「皇兄,你若是怪晨兒,不如就先怪我吧。我做過的荒唐事遠比晨兒多的多。」說著,她站起身,直直的跪了下去,道:「臣妹身為皇室之女,丟了列祖列祖的臉面,請皇兄責罰。」
顧敬趕緊下去扶住顧漪瀾的胳膊,道:「皇妹,你怎可如此?快起來。你為了為兄,嫁了三次,做了那麼多不得已的事。朕曾在太廟裡對著先祖的神位起誓,今後絕不會再讓你做任何違心之事,可恣意而活。為兄到現在都記著。」
顧漪瀾依舊跪著,道:「臣妹只是嫁了三次,委身他人而已,遠不及晨兒為皇兄,為大周所立下的功績。皇兄尚且可對臣妹如此縱容,為何對晨兒就如此嚴厲,不通人情。」
聽妹妹說著委身他人,顧敬心中酸澀不已,只覺無顏面對。他拉起顧漪瀾,道:「都是為兄的錯。快起來。」
顧漪瀾站起身,默默垂淚。
顧敬見不得妹妹如此,趕忙哄道:「晨兒的事就此揭過,我絕不會再對晨兒如此嚴厲。皇妹,莫哭了。」
顧漪瀾輕拭淚水,道:「皇兄可要說話作數。」
這話說的像二人兒時之語,讓顧敬的心軟的一塌糊塗,溫聲道:「為兄答應你的,永遠作數。」
顧漪瀾破涕為笑,乖順的點頭。
顧敬也笑了,扶著妹妹坐下,坐在了旁邊,道:「你許久未進宮,我讓御膳房做些你愛吃的雪蓮羹。」
顧漪瀾鬧小脾氣的道:「臣妹心裡有氣,吃不下。」
顧敬繼續哄道:「都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不好,莫氣了,莫氣了。」
「我不是生皇兄的氣。」
皇妹這是要向他告狀呀。
「是何人惹了皇妹?」
顧漪瀾眼圈還紅著,道:「我是生那忠義侯宋括的氣。雖說庶女如婢,但那姑娘身子流的畢竟是他宋家的血。好好的一個女兒家,竟被宋括這個做父親的丟在那種地方,不管不顧。宋括此舉,枉為人呀。再說那宋高,皇兄,你在宮裡不知外面的事。這宋高做下了數不清的惡事,禍害了多少人家的好姑娘。上次晨兒有意教訓了他,可他卻不知收斂,竟將手伸向了他的姐姐。此等畜生,不配活著。但說到底,還是宋括此人不正。」
「皇兄,宋括這個侯爵,還是皇兄看在老侯爺的面上格外施恩。可他竟不知要嚴於律己,修身齊家,為朝廷鞠躬盡瘁,以報皇恩,反而是作威作福,縱容兒子作惡。一想到如此無德的小人竟是我大周的侯爺,我就忍不住動氣。」
顧敬將這些話聽了進去,他本就對宋括無半分好感,此刻更是厭惡得很。
「為了此等小人生氣,不值得。莫氣了,後面的事交給皇兄便好。」
得了皇兄的話,顧漪瀾也不再在宋括的事上做文章,轉而問道:「晨兒的傷,如何了?」
顧敬也擔心著,喚道:「劉淮。」
劉淮躬身進來了。
「瑞王的傷如何了?」見劉淮有些猶豫,道:「你實話實說。瑞王的傷,到底如何了?」
劉淮小心翼翼的道:「回陛下,已經讓李太醫看過了,瑞王殿下的傷……深可見骨,血流不止,說是要縫針。瑞王自覺惹陛下生了氣,不敢在宮裡多待,怕陛下見了她會怒氣難消,反倒讓陛下氣壞了身子。瑞王殿下便讓李太醫暫時止住了血,回府去了。說是等縫好了傷口,陛下稍微消了些氣,再入宮向陛下請罪。」
聽到顧晨的傷深可見骨,顧敬心裡就是一痛,滿臉皆是懊悔之色,呵斥道:「你就讓瑞王這麼走了?那傷口怎麼辦?你怎麼辦的差?」
劉淮趕緊跪下,道:「奴才也想讓王爺縫合好傷口再走。可李太醫說王爺府里有一名醫女,醫術比他還要高明,回府處理更好。」
顧漪瀾自昨夜起就恨不得親手掐死這個小兔崽子,此刻心裡卻擔心不已。
「皇兄,晨兒府里確實有一名醫術高超的醫女,應能更好的照顧晨兒。皇兄,我去王府瞧瞧晨兒吧。」
「好好。你去看看晨兒,若是有什麼事,馬上遣人進宮。你告訴晨兒,讓她好好養著吧,不用急著來宮裡了。」
顧漪瀾應下,道:「皇兄,今日晨兒也是不對,氣著了你。她那傷也是她該受的,皇兄不要放在心上。前陣子皇兄的頭疾才好些,可不要因為動氣再傷了身子。劉淮,你讓李太醫來給皇兄請個平安脈。」
這一番話讓顧敬心裡很是熨帖,命人好生送長公主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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