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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掩在袖下的手死死的攥緊。

雲逍看了惜兒一眼,又看了看主子的神色,低下眼。海遙、蕪悠和蕪綠看著惜兒當眾眉目傳情的下作樣子,只覺噁心。

顧晨輕輕甩了下衣袖,道:「嗯,很好。」

惜兒只覺一股熱血直衝頭頂,差點被這份喜悅沖暈了過去,心臟狂跳不止,激動的道:「謝王爺垂愛!謝王爺垂愛!」

宋雪渾身冰涼。

「既然如此,你便先去下輩子吧。周叔,將她拖到院子裡,杖斃。」

所有人都為之一驚,萬沒想到竟是杖斃。要知道自瑞王府掛匾開始,這麼多年,奴才犯了大錯,或是被責打,或是被發賣,卻從沒有要過人的性命。京中哪個豪門大戶沒有打死過奴才,除了瑞王府。

宋雪睜大眼眸,難以置信的看著顧晨。

惜兒上一刻仿若登上了仙境,下一刻卻是一腳踏空,直墜地獄。大起大落,怔在當場。張大了嘴,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為什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周平喉間滑動,有心勸一下王爺,將人發賣了或是怎樣,總好過弄出人命,壞了王府這麼些年的聲譽。剛要開口,紀管事悄悄在身後拽了他一下。周平立馬清醒,放棄了勸說的念頭,躬身道:「是。來人。」

紀管事出了書房,點了兩個小廝去將惜兒拖出來。又命人立即去搬來長凳,拿來板子。

直到被人按著趴到了長凳上,惜兒才從懵怔中回神,高呼:「王爺!王爺饒命!奴婢願做牛做馬,生生世世報答王爺,求王爺饒命!」

周平高聲道:「行刑!」

兩個小廝掄起胳膊,將板子重重的打在惜兒的後背和後腰,啪啪啪,只十來下便見了血。

「啊!啊!王爺!饒命!奴婢知錯了!啊!王爺饒命!奴婢知錯了!」

顧晨品著茶,對惜兒的慘叫恍若未聞。

楊雁和錢淳帶著女府兵在院外值守,剛剛見蕪綠領著哭泣的蓮兒回來,身後還跟著一些婆子押著兩個人。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當值,也不好打聽。沒過多久,顧晨倒是回來了,楊雁便跟她說了剛才見到的。等顧晨進去了,沒一會兒,又見周叔和紀管事帶著幾個小廝匆匆趕了過來。此時聽到裡面的動靜,對視一眼,猜測著到底是怎麼回事。

板子每發出一聲響,就有惜兒一聲痛呼,下人跟著也是一抖,嚇得汗珠落地。

宋雪是對惜兒起了殺意,可聽著一聲聲的慘呼,心驚肉跳,臉色發白。

顧晨放下茶盞,拉過她的手,柔聲道:「是我考慮不周,嚇到你了。雲逍,讓周叔利落些。」

雲逍應下,剛要轉身又聽得惜兒的聲音。這一次,眾人屏住了呼吸。

「她一個人盡可夫的娼妓,我到底哪裡不如她!她是娼妓!娼妓!啊!我……我是長公主府出來的!她是下賤的婊子!千人騎萬人睡的婊子!啊!我……我哪裡不如她……王爺……你是王爺啊!竟喜歡一個婊子……」

周平臉色大變。

楊雁和錢淳也變了臉色。

紀管事眼神銳利,剛要說話,蕪悠沖了出來,惡狠狠的道:「紀管事,還不打爛她的嘴,拔了她的舌頭!」

紀管事立即俯下身,掄起胳膊對著惜兒就是幾巴掌,直將人打得滿嘴是血。

周平目露凶光,道:「給我打死!再打不死,你們去死!」

兩個小廝發了狠,一下、兩下、三下、四下,咔嚓一聲,隨著一個小廝打斷了手中的板子,惜兒再無聲息。

顧晨握著宋雪的手,面容和煦的道:「本王喜歡的,便是這世上最好的。

書房內的下人依舊跪著,周平躬身回稟,人已經死了。

顧晨道:「雪兒,你可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宋雪並未因為惜兒的話而氣憤羞惱,在含春閣,什麼污言穢語沒聽到過。即便不是對她說的,那也是聽了不少。她在含春閣待過,這是沒法子改變的事,旁人如何說,不是她能阻止的。

「宋媽媽,你是廚房管事,可不是只管著那些鍋碗瓢盆,米肉果蔬。」

宋媽媽大汗淋漓,恨不得親手抽死李媽媽和惜兒這兩個禍害。

「是。請姑娘責罰。」

宋雪平靜的道:「今日的燕窩還沒送上來。」

宋媽媽一想,立即道:「老奴這就去燉燕窩,給姑娘送過來。」

「嗯。都下去吧。」

眾人如蒙大赦,一個挨一個的退了出去。院裡地上,一大攤血,四處還有迸濺的血跡,看得人身子發軟,兩股戰戰。

宋雪看向蕪悠,道:「你……剛剛……讓人捂了她的嘴就是,何至於要……」

蕪悠跪下,恭敬的道:「主子說的是,女婢是失了分寸。但惜兒有兩大不該,實在是將奴婢氣狠了。一是不該出言對主子不敬,奴不敬主,侮主辱主,按律可拔舌;二不該提到長公主府,不僅是對長公主殿下不敬,更是想以長公主殿下的勢來壓主子,奴欺主,該用極刑。奴婢擅自行事,還請主子責罰。」

蕪綠跪到堂姐身旁,道:「請主子看在蕪悠是一心為主的份上,饒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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