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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懷英抓住了救命稻草,再次下跪,深深叩首,哽咽著道:「王爺的大恩大德,葉家永世不忘!」

顧晨在旁邊的椅子坐下,道:「說吧。」

葉懷英勉強止住哭泣,用帕子擦掉眼淚,跪著直起上半身,道:「父親早已料到會死!」說完這句話,他仔細道來。

「自聖上賜婚,父親便愁眉不展,惴惴不安。我忍不住詢問父親,父親只讓我專心讀書,未言其他。前日,宮中傳來聖上口諭,不准父親辭官。父親臉色慘白,頹然癱坐。昨日午後,父親將我喚到書房,與我言,若是他突然身死,讓我做好兩件事。一是,若長公主殿下或瑞王殿下前來府中,或是派人前來,讓我求兩位殿下保下葉家。等叔父出現,便讓叔父投靠兩位殿下。之後一切,我都要聽從叔父的安排。若是兩位殿下沒有來,也沒有派人前來,我不必管喪事,趁著白日人多,帶上家中老小去往瑞王府,尋求殿下的護佑,等待叔父出現。」

「二是,若瑞王殿下不肯護佑,我就要守好葉府,遣散下人,只留下幾個忠僕。閉門不出,警惕度日,不可搬離京城,等待叔父到來。若是叔父出現,還是要讓他投靠兩位殿下。若是叔父沒有出現……那就只能聽天由命。」

葉懷英渾身顫抖,繼續道:「父親之言,令我驚恐不已,萬分擔心父親的安危。可不論我如何詢問,父親都不肯說明緣由,只說我知道的越少越好。我……我問父親,為何不可搬離京城。父親言,只有京城,天子腳下,對我們來說才會安全些。若是回鄉,恐怕剛出京城就會喪命。」

葉懷英咽下喉間哽咽,道:「我最後問父親,為何不現在就去投靠兩位殿下。父親面露糾結。我看出父親既想投靠兩位殿下,又不敢投靠兩位殿下,猶豫不決。我哭求父親去投靠兩位殿下,保住性命,父親……父親長嘆一聲,說要再想一想。萬沒想到,昨夜父親便……」

葉懷英看向裡面的床榻,緊咬下唇,無聲哭泣。

顧晨和姑母對視,問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懷英轉回頭,嘶啞開口。

「昨夜有人來過。幾人剛走,我就趕了過來,正好看到屋內燭火熄滅。我以為父親如常歇下,便回去睡下了。兩位殿下來之前,我和弟弟才醒來,方知昨夜父親……府中還起了火,而我和弟弟被下人在府中角落發現,昏睡不醒。我和弟弟怎會從屋內到了外面,又怎會昏睡不醒?昨夜定是有人要害我和弟弟!我看過父親後,不敢再在府中停留。剛準備要去與祖父和祖母說明,前去王府,就得下人稟報,兩位殿下即將到府……」

葉新不是立即死去的?沒有確定人死了,顧曙的人就放心的去縱火了?

聽過葉懷英的話,顧晨不再將他當成孩子對待,問道:「你可知昨夜來府的是何人?」

葉懷英搖了搖頭,道:「我問過門房,門房說來人自稱姓黃,來自武府,讓父親親自來迎接。門房見那人口氣甚大,還是五個人,不敢怠慢,給父親送了話。後來是父親親自將人迎進府里的。那時已是深夜,來人戴著斗笠,一直低著頭,門房沒能看清他們的長相。」

顧晨一想就明白了,黃即皇,武是五。

葉懷英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雙手呈上,道:「這是父親留下的絕筆信。還有一封奏摺,我已命人送進宮中。」

顧晨仔細看過信,上面沒有什麼有用的內容,將自盡歸結於百官參奏,不堪忍受。再細讀,寫法上也沒有用「藏頭詩」這一類。隻字跡略顯潦草,要麼是寫的過於匆忙,要麼是被人逼迫著寫下。她看向姑母,微微搖頭。

葉懷英站起身,匆匆打開柜子,拿出一個酒杯,道:「父親在信中言是喝下毒酒自盡。這是留在桌上的酒盅,裡面已經沒有酒水留下,但我還是收了起來。」將酒杯呈上,被旁邊的一個女子接了過去。

阿笙聞了聞酒盅,思考片刻,用手指沾了點茶水,再用沾過茶水的手指在酒盅裡面摸了摸,接著就要把手指含入口中。顧晨嚇了一跳,剛要阻攔,見姑母打了阿笙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顧漪瀾怒道:「你瘋了!」

阿笙愣了下,道:「我只是要看一下是什麼毒。」

顧漪瀾氣得胸口起伏,「你是想死嗎?」

阿笙倒很是平靜,道:「聽描述,這毒不是即刻發作,且不是讓人七竅流血的劇毒。我嘗一點,應該不會有事。」

「應該?你……」

顧漪瀾要氣死了,想將眼前人狠狠抽一頓。

葉懷英看著這場面,惶恐不已。

顧晨扶著姑母坐下,道:「阿笙,試藥不是要試毒藥,不可如此不忌。」她看向葉懷英,道:「你說的可是全部?」

「是,沒有半分隱瞞。」

顧晨想了下,葉新本可以留下一封供詞給葉懷英,將所做之事和幕後指使都寫明白,但卻沒有……葉新不是不想留下,而是明白就算留下了也沒有用。供詞若是能用上,就說明他已經死了。一個死人留下的東西,死無對證,可以被說成是偽造的。也許……他留了東西,但在葉英那裡?看來,一切還是要看葉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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