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淮趕緊吩咐下去,宮女入內伺候更衣。這段日子皇上用了藥墨,身體已經大好,但他還是難免擔憂,就怕皇上動氣動怒,又不好了。若不是長公主遇刺,茲事體大,他絕不會驚擾皇上歇息。
顧敬在寢宮內焦急等待,問了劉淮許多。但事發突然,劉淮也不清楚詳情,答不出。
顧晨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姑母進了宣德宮。葉英和靳忠等人被留在了外面,隨時聽宣。
顧漪瀾臉色蒼白,髮絲散亂,釵環歪斜,腳步虛浮。
顧敬心中一緊,站起身,急切的道:「皇妹可是傷到了?」
顧漪瀾鬆開顧晨的手,渾身發抖。魂不守舍的要屈膝行禮,被顧敬一把扶住,「都什麼時候了,還做這些虛禮。到底有沒有傷著?」說著仔細打量她身上有沒有傷。
顧漪瀾雙眼失神,突然抓緊顧敬的手,雙唇顫抖,驚恐的道:「皇兄……皇兄……是顧曙,是顧曙要害我!」
顧敬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妹妹。
顧漪瀾流下了驚懼的淚水,道:「顧曙不僅要害我,還是他害死了王兄!」
顧敬腦中轟的一下,好似根根經脈炸裂開來,身影搖晃,向後栽去。
顧晨上前一步,扶住了人,「皇伯!」
顧敬晃了晃,總算是站住了,沒有倒下。顧晨扶著他坐到了椅子上。
劉淮震驚的屏住了呼吸,迅速轉身而出。關好門,讓所有宮人退出二十步遠。低聲命劉寶先去找天元衛統領錢進,讓錢進務必守好宣德宮。然後再去找李太醫,讓人在宣德宮外候著。
劉寶從未見過師父如此緊張,臉色如此難看,心知要有大事發生,應下後一路小跑。
一陣寒風吹過,穿透了劉淮的身體,打了個冷顫。
今夜,大周的五皇子,明陽君顧曙,怕是要完了……
顧敬緩了緩,穩了穩心神,看著顧晨扶著皇妹坐下。
「皇妹,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漪瀾似是有些虛脫,一時說不出話。
顧敬看向顧晨,忍著心悸,道:「為何說是顧曙謀害了你父王?」
顧晨躬身站著,臉色極差,緩緩道來。
「皇伯,我對父王之死一直存疑。當年,父王對胡林城一役本是做了萬全的安排,只要錢將軍、徐將軍、秦家兄弟率領的大軍能夠按計劃趕到,截住出城的路,北齊根本沒有機會將百姓脅迫至雪頂山下。只要其中一路大軍趕到即可,但這三路人馬都沒有趕過來。錢、徐將軍是被敵軍大軍所困。秦家兄弟在風雪中迷了路,就地斬殺了探路的斥候。我不相信這是巧合,起了疑。但攻打北齊,戰事緊急,我只能暫時按下懷疑,以戰事為重。後來北齊投降,送來了周孚。」
顧晨從懷中拿出周孚的口供,雙手呈上,道:「皇伯,這是周孚的供詞。」
北齊文字與大周文字略有不同,但大體相似。讀書之人基本能看懂,大周的官員更是都要懂北齊和南魏的文字。
顧敬看著手上的供詞,看到賢陽君,皇子腰牌,難掩震驚。他盯著手中的供詞,回憶起顧晟丟腰牌一事。又見這供詞的紙張墨跡已舊,可以確定不是近期所寫。
顧晨道:「皇伯,父王下葬前,我親自審問了周孚,此供詞就是在那時所寫。我記得,當年寒城被奪,朝廷曾發文質問北齊,當時是周孚直接回的文書。皇伯可將文書取來,對照筆跡。我不曾見過那文書。」
這話的意思顯而易見,顧晨是在說她沒有辦法偽造筆跡。
顧敬沒有動,沉默幾息,道:「你為何當時沒有將此事告知與朕?周孚在上面提到的是賢陽君顧晟,為何說是顧曙謀害的你父王?」
顧晨跪地,道:「茲事體大,涉及皇子,臣不敢貿然行事。而且,臣對周孚的供詞也有懷疑,擔心周孚是想在死之前挑起事端,故而未向陛下稟明。」
等了下,見皇上沒有說話,她繼續道:「臣身為父王的女兒,怎能不查明真相,為父報仇。回京後,臣便開始私下調查。臣懷疑軍中的秦家,迷路之說雖可能,卻也最是可疑。經過調查,臣發現秦延與葉新交往甚密。秦延在北境征戰多年,回京後怎會和一直在京中,隸屬於工部的葉新如此熟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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