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也捨不得皇姐遠嫁,可捨不得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再想到將來,皇姐嫁給南魏國君,也算不上委屈皇姐,更是有利而無害。
顧汐泠哭了好多次,不願和皇姐分開,但她又能有什麼辦法?想到皇姐對自己的百般好,她恨不得替皇姐去和親,可南魏要娶的是皇姐。再想到皇姐還反過來安慰她,顧汐泠忍住眼淚,強迫自己面帶笑容,這可是皇姐的生辰宴,不能給皇姐添堵。
顧晨沒有去宮裡為清瀅慶賀,遣人送了親手抄寫的十二卷經書作為生辰禮。至於宋雪的生辰,顧晨忘記了……
從宮裡回到公主府,顧清瀅翻開經書,指尖撫摸過上面的每一個字,一夜未眠。
寒風凜冽,這一年的初雪比往年來的都要晚。隨著雪花飄落,南魏的定國長公主在兩千將士的護送下到了康京。
皇上的身子很不好。李太醫想盡了辦法,甚至還去了趟瑞王府,冒著被治罪的風險與阿笙探討醫治的法子,總算是研究出一個合適的方子。皇上服下之後果然見好了些,但身子到底是大不如前了,需要時時小心,靠著湯藥度日。
定國長公主抵達康京,皇上以身感風寒,無法親迎為由,下旨讓瑞王率領百官代為迎接。劉淮去王府傳的聖旨,還帶去了皇上的話,「為了大周,勿要生亂。多想想大周的子民,還有國公府……」
即便聽了皇上的提醒和警告,顧晨卻遲遲沒有接旨。
劉淮心中焦急,低聲道:「殿下可千萬不要犯糊塗呀。木已成舟,請殿下接旨。」
「木已成舟」,短短四個字,讓顧晨心如死灰。她緩緩抬起雙臂,接過了沉甸甸的聖旨。
顧晨換上御賜的玄袍,帶領百官在城門外恭迎南魏定國長公主。
定國長公主的車駕極為奢華,看那制式,可與帝王所乘的車駕相提並論。眾人看得心驚,現在的南魏皇帝不過是個傀儡,真正掌握大權的是定國長公主,但用這樣規格的座駕還是太過逾越了。
顧晨眯了下眼睛,心中有了猜想,難道這定國長公主是想當女帝不成?旁人不敢如此想,或者說是根本就想不到如此。但顧晨可是熟知前世的歷史,盛世,武周建國,開國國君乃女帝武則天。
顧晨穩了一下,打起精神,微微躬身行禮,按照禮數表明身份。
定國長公主端坐於馬車內,聽到外面那沉穩的聲音,微微挑了下眉。輕聲開口,宮女打開了馬車門。
眾官員跟在瑞王身後,躬身行禮。視線瞥向馬車,沒能看到定國長公主的身影。他們看不到馬車內,定國長公主卻看得到外面。她看向站在最前方的高挑女子,上上下下反覆打量。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今日得見威震天下的瑞王殿下,實乃本宮之幸。免禮。」
顧晨躬身道謝,然後直起身子,直視馬車內。
瑞王身姿挺拔如松,神色莊重,英氣逼人,氣勢外露,單是站在那裡就讓人心中生敬。眉上不知何時添了一道疤痕,令人望而生畏。定國長公主不禁在心中讚嘆,這孩子長大了,當真是不凡。她微微勾起嘴角,靜靜的和顧晨對視。
定國長公主曾來過大周兩次,第一次是隨父皇來為周太祖慶生,那時,顧晨還沒有出生。第二次是在顧光千里勤王,護著顧敬登基之後。時值南魏戰敗,她再次隨父皇前來,與大周締結停戰盟約。當時,她住在寧國長公主的府邸,偶然見過年幼的顧晨,只覺這孩子眼中透著與年紀不符的老成。
時隔多年,這是她第三次來大周,同樣是為了締結盟約,只是勝敗逆轉,一切皆已不同。
顧晨記得在小時候曾見過定國長公主,對其印象極為深刻,倒不是因為容貌。若論容貌,定國長公主只能說是尚佳,算不得何等貌美,但她的那雙眼睛卻仿佛能看穿世事,讓人不敢對視。
定國長公主與姑母年紀相仿,顧晨到現在都記得,那次見面,定國長公主盯著她的雙眼看了許久,充滿探究。定國長公主給她的感覺和姑母很像,是那種即便她活了兩世也難說可以匹敵的人。
跟在瑞王身後的眾官員見二人久久未言,心中疑惑,隱隱擔心是不是定國長公主對皇上沒有親迎而心生不滿。可瑞王已經說了,皇上染了風寒,龍體不適,給了對方一個交代。難道定國長公主是仗著贏了戰事,故意刁難?若真是如此,可如何是好?
顧晨很有耐心,泰然自若的等對方先開口。
公孫儀陪同定國長公主再次來到大周,上一次,他沒能見到名震天下的瑞王。這次總算是見著了,心道,難怪長公主殿下不願趁勢攻打大周,難怪……
定國長公主的眼中充滿玩味,輕笑一聲,喚道:「公孫儀。」
「臣在。」
定國長公主看了他一眼,然後命人關上了車門。
公孫儀走到瑞王近前,躬身行禮,道:「外臣公孫儀,拜見瑞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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