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顧煦的前一日,顧晨讓周叔、唐統領、紀管事,來了長公主府。
三人總算是見到了王爺,周平和唐沖看向王爺,看著看著,老淚縱橫。紀管事也濕了眼角。
周叔和唐統領蒼老了許多,那眼淚更是讓顧晨心中不忍,溫和的和他們說了許多話。她原本想讓三人跟著去湯泉行宮,但考慮到是在冬日裡,周叔和唐統領年紀也大了,便只讓紀管事帶上一些下人隨行。
周平願意留在王府,但一定要讓周谷同去。
唐沖是無論如何都要親自帶著府兵同去,甚至心酸的問王爺是不是嫌他老了,不堪用了。
顧晨自然是否認了唐沖的說法,還說了一些都要靠他,最信任他的話,同意他隨行。
唐沖立即容光煥發,單膝跪地領命。站起身後,身子都更加挺拔了,有了上戰場的氣勢。
顧晨笑意更濃,詢問含春閣如何了。
唐沖回道:「這幾年,無人真敢在含春閣鬧事。只發生過醉酒耍瘋,或是仗著身份要欺姑娘的紈絝,都被屬下安排的打手給收拾了。桂兒姑娘將含春閣打理的井井有條,讓小路子把王府的廚子請去了含春閣。含春閣已經變成了真正的風雅之地。」
「姑娘們可以只賣藝,以吟詩作詞、撫琴下棋、品茗賞畫、歌舞助興等雅事為營生的手段。若是有姑娘願意……桂兒姑娘也不會攔著。桂兒姑娘還收留了一些可憐的姑娘,但立下規矩,要學會一技之長,否則會被趕出去。桂兒姑娘買下了旁邊的店鋪,與含春閣合併為一。如今的含春閣比原先大了許多。」
周平道:「含春閣每月賺的銀子比王府名下其它的鋪子都要多。」
紀管事道:「府里每月都會仔細核對帳目,不只是含春閣的。這些年,周總管和奴才,還有唐統領和小穀子會對帳房、莊子、鋪子和各管事嚴加管束,時時嚴查,不曾出現紕漏。」
顧晨對紀管事頷首肯定,「有你們在,我放心。辛苦你們了。」看向唐沖,問:「那個小路子是何人?」
唐沖沉默片刻,頭一回吞吞吐吐的道:「當年……王爺在含春閣……嚴懲了……宋高。小路子是那時的人證,說出了錢媽媽做下的事。桂兒姑娘在含春閣主事後,重用了小路子。小路子機靈忠心,這些年一直幫襯著桂兒姑娘,很是不錯。」
顧晨陷入回憶,半晌沒有言語。
唐沖三人惴惴不安。
顧晨回過神,問道:「桂兒姑娘可成親了?」
唐沖回道:「未曾。」
紀管事反應了下,道:「小路子已經成親了。」
顧晨點了點頭,道:「錢媽媽如何了?這麼些年了,還在苟延殘喘?」
周平道:「回王爺,四年前,錢媽媽死了。傳消息回來的人說錢媽媽過得無比悽慘,受盡磋磨,死時已看不出個人樣。屍體被隨意丟到了山溝里,連個草蓆都沒有。」
「她能掙扎這麼多年,真是不願死呀。這份求生之心,本王不如。」
周平忙道:「王爺……」
顧晨溫聲道:「無事。蓮兒……可好生安葬了?」
「已經按照王爺的吩咐好生安葬了。不僅如此,長公主殿下親自去了大國寺,找了明鏡大師,將蓮兒的牌位迎入寺廟,享受香火。還……」
「還什麼?」
周平喉間滾動,求助的看了一眼紀管事。看王爺什麼都不知道樣子,想來長公主殿下是沒有對王爺說。真是老了,竟這般多嘴。
紀管事在心中嘆了口氣,道:「王爺,奴才等人不應僭越,多嘴長公主殿下的事。」
顧晨眉頭微蹙,「你說便是。」
紀管事低著頭,道:「是。長公主殿下還……還命宮裡做了宋姑娘的牌位,請大國寺的大師們誦經四十九日。宋姑娘的牌位被安放於大國寺內永享香火……」
顧晨垂下眼眸,道:「出行在即,你們回王府準備下吧。」
三人看了王爺一眼,恭敬應下,離開了長公主府。
顧晨一陣咳嗽,獨自坐了許久。出了書房,一切如常……
打開馬車門,看著被白雪包裹的湯泉行宮,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在夢裡曾數次夢到。陌生,是因為它與夢裡的不一樣。
顧清瀅柔聲道:「快下去,這樣開著馬車門,冷。你身子還沒好,別受寒了。」
顧晨收回視線,下了馬車。抬起手,等清瀅下來。
顧清瀅搭上她的手,冰涼。顧晨體熱,不耐熱,即便身體大不如前了也不會這般冰冷。剛剛在馬車裡也不冷……
她下了馬車,握緊了顧晨的手。
顧晨笑著道:「怎麼握得這般緊呀?」
「緊嗎?那我鬆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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