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崖人下意識抵擋,以為是斷瑾不滿劍尊對魔尊的處置,手中的木質鑰匙泛起一陣金屬光澤,眼看就要變成利劍。
誰知,下一秒,一陣寒冷刺骨的靈力從身旁掠過,沒入了他懷抱之人的脊背,轉瞬便消失不見,斬聖魔尊的臉色頓時好了很多。
「我的修為微末,修煉出的歲雪靈力遠不如尊上,劍尊若還有些仙門魁首的傲氣,就請用冰心訣救一救尊上,畢竟,尊上當年受的那一劍,毫無虛假。」斷瑾冷冷地說。
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九脈山上,絕情洞中,炎魔以自身所有修為凝成的赤血摧心劍,終究是被尊上擋下,否則,今日入不得思過崖的,就該是他寧疏塵!
寧疏塵原本已經轉身,此刻聽到斷瑾的「威脅」,竟也諷刺地勾了勾唇角:「確實是毫無虛假——否則的話,當日在化道心魔境中,斬聖魔尊那一劍,不會還得如此利落乾脆。」
一劍換一劍,算起來還是他虧了。
畢竟在曲懷玉中了赤血摧心劍後,他強行破境,返回九脈山上殺了所有炎魔,回崑崙山後閉關了大半年;而曲懷玉刺了他這一劍後,在萬窟魔山扶搖直上,一躍從萬窟老魔手下最不起眼的小弟子,變成魔宮中炙手可熱的天魔子,而後更是殺死萬窟魔尊、成立折玉魔宗,統治魔道近百年。
兩廂對比,曲懷玉那一劍,太賺了。
斷瑾的拳頭緊了緊,眉頭緊皺,似是無法反駁,最終只是冷哼一聲:「含光劍尊好口舌,我不與你爭辯。」
他說完果真不再開口,也不再看向看崖人半抗著的魔尊,逕自閉目打坐。
而寧疏塵,辯贏了斷瑾,似乎也不見得多麼開心,眉頭微微蹙起,臉上的神情越發冷淡,幾步便從思過崖的山廊中消失。
看崖人連忙帶著魔尊跟上去,連崖洞的玄鐵門都忘了關,還是旁邊的另一位一直關注著這裡的看崖人幫的忙。
幫忙的看崖人鎖上鎖,看向從頭到尾不曾趁著這空隙偷襲逃跑的斷瑾,臉上流露出一絲複雜,但什麼也沒說。
斷瑾當年還叫曲懷瑾,是劍尊弟子曲懷玉的弟弟,曾因為不甚累得曲懷玉受傷而被含光劍尊送到這思過崖中。
當年那個滿臉不忿、叫囂著「師尊偏心」的小男孩,如今竟也長成了這番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看崖人看著斷瑾無動於衷的神情,心中不免嘆息。
看崖人搖著頭離開,崖洞中的斷瑾睜開眼睛,眼中並無失落之色。
他並不是真的無法反駁寧疏塵的話。
在他看來,寧疏塵根本沒死,而尊上卻是實實在在受了百年的赤血摧心之苦,即便真要比較,也是尊上更為吃虧。
他擔心的是尊上的計謀。
寧疏塵看起來毫無當年含光劍尊的情意與氣度,竟是絲毫不顧尊上死活。
這樣的含光劍尊,真的會被苦肉計打動嗎?
月峰,問丹閣。
東鮫燈的亮白色光線將煉丹房映得雪亮,一座藤蔓纏繞的木質煉藥爐懸空於房間正中央,透過丹爐的氣孔,隱約可見一點火紅的光芒閃爍,有丹藥正在煉成。
一個滿頭銀髮的人正站在煉丹爐前,掌中憑空懸著至少四五種火屬性藥材,正在一件件地朝木質煉丹爐靠近。
「還是不夠啊……九轉赤焰丹的最後一味藥材,需要霸道得足夠融合所有火屬藥材的藥性,又要保留一絲溫和圓融,才能不至在成丹時炸掉……」銀髮青年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煉丹房的大門被一股風吹開,一位墨發白衣之人站在門外。
在他身後,穿著棕灰色刑堂法衣的看崖人懷裡抱著一個人,墨發玄衣,身上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臉色暈紅如火燒。
「乖乖,這又是受了什麼傷?該找問藥閣才對,怎麼來我煉丹房了?」
銀髮青年將額前飄起的一縷髮絲捋到耳後,打眼一看看崖人手中抱著的人,便覺得此人氣息混亂、傷勢嚴重,根本不是一般的丹藥能救過來的,必須讓藥修出手。
「問藥閣?傅堯,你好好看看,這是誰。」墨發白衣之人淡淡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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