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低下頭去:「不見了。家境艱難,幾度易居,那張畫也不知落到了何處,否則今日我也不必冒此風險。」
向一張古怪的舊畫祈禱,雖說也冒著天大的風險,但曾祖父曾親眼看到有人心愿成真;而向王為賢,無論事成事敗,她都必死無疑,差別只在於她能否殺得了王為賢,這是最大的風險。
寧疏塵有一會兒沒有說話,跪在他身前的衛希心中希冀漸弱,以為因為自己弄丟了畫,這位仙長大人不願幫助自己。
就在衛希想要再度懇求之際,那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起來吧,你今日不會死。」
那聲音就像照進冰縫裡的一束光,衛希陡然抬頭,見對方已然將視線落在了對面的王為賢身上,頓時大喜道:「謝仙長!多謝仙長!衛希無以為報,惟願仙長證得大道,登仙位,得永生,衛希願終身為大人供奉!」
畢竟是跟著曾祖父聽過無數奇人異事的人,衛希雖然不明白眼前的仙長有什麼能力,但她知道無論是仙還是魔,最終目的都是與天地同壽,因此恭維得還算有眼力勁。
不過可惜的是,她眼前的仙長早已證得了大道,有沒有仙位尚不好說,但是永生他已經做到了,只要不中途夭折,他的壽命就是與天地等長的。折玉站在一旁,看著兩人對話,一邊走神一邊默默吐槽。
而此時,那想要一擁而上的護衛終於從無法動彈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或者說寧疏塵懶得再維持這些人身上的定身術了,他抬起銀白的眸,對王為賢道:「你是自我了斷,亦或是讓你那幕後之人送你一程?」
作為已經飛升的劍仙,寧疏塵自有辦法判斷衛希話中真假,因此沒有絲毫廢話,在決定幫助眼前的小姑娘後,直接準備代她報仇——並且是真正的復仇,絕不會給王為賢留下絲毫反抗的機會。
王為賢那張青紫的臉頓時漲紅,怒氣湧上心頭,根本沒領會出寧疏塵話里的意思,當即就要殺死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白衣之人,右手抬起,掌中一縷幽暗光芒浮現。
正準備拋出之際,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個略顯遲疑的聲音:「等等,這個白衣服的人先放一放,殺他身邊那個黑衣之人。」
寧疏塵常年居住在崑崙山上,就連飛升成仙那一日,也因為身中折玉一劍而法相不穩,因此,修真界很多人其實並不知道那位仙門魁首、後來的含光劍仙長什麼模樣。
這位暗中施法、令王為賢死而復生、不知在盤算些什麼的幕後之人就是那些不認識含光劍仙修士中的一員,他憑直覺感到眼前這個白衣之人並不好惹,因此將矛頭指向了那個最先被衛希指出來的「霧中魔」。
這個人他倒是有印象。折玉統治魔道那一百年,他的恢宏事跡被傳得滿魔域都是,那張後來被釘在死去的萬窟魔尊腦門上的血色九洲地圖更是被編成了無數血腥殘忍的故事,就連身在魔域之外的他都有所耳聞。
此幕後之人沒有見過含光劍尊,卻聽說過斬聖魔尊的大名,傳聞他色絕九洲、喜著玄衣,一雙含情桃花眼曾令九洲第一劍尊都目眩神迷,不久前雖被成仙后殺回來的含光劍仙關在了崑崙山上,但不多時竟逃出來了!
蠱惑九洲數百名仙門子弟、將其繪製成血腥地圖獻給萬窟魔尊的「霧中魔」、瀲灩生波的桃花眼、沒有一絲雜色的玄衣,全都和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的男子對上了!
對了,他既然是從雲上仙宗逃出來的,必定經過一番惡戰,加上之前與含光劍仙交手,身上定然負傷,臉色蒼白也對上了!
「那個小白臉……」王為賢更想殺眼前這個挑釁他的白衣人,不想多費力氣。
「讓你殺你就殺! 別真殺死了,留一口氣我有用!」幕後之人垂涎地看著折玉。
斬聖魔尊,天魔道體,天下皆知!
王為賢與幕後之人的交流只在片刻,並且表面看起來沒有太多異樣,似乎只是在震驚寧疏塵的囂張。
但寧疏塵仍是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靈力震盪,天晴劍頓時憑空出現在身側,毫不猶豫向二樓射去:「藏頭露尾之輩!」
這憑空出現的凌厲長劍顯然嚇壞了酒樓里的凡人,眾人頓時驚叫出聲,隨即又緊緊捂住了嘴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而王為賢也終於做下了決定,他放棄了寧疏塵,眼神緊緊鎖定了折玉,手中幽芒一閃而沒,再出現時已經在折玉腳下!
折玉眼疾手快地後退,在神行符的幫助下瞬間離那幽光丈遠。
然而那幽光卻仿佛賴上了折玉,瞬間再度出現在他腳下,並且速度比第一次更快,從地面激射而起,纏上折玉腳踝!
也正是在此時,二樓傳來一聲桌椅倒地的巨響,同時有一道隱約的吐血聲傳來。
「不要亂動,那是齧血蠱。」
寧疏塵看清那黑影的瞬間,立即飛身向折玉掠去,在半空中接住飛回的天晴劍,劍身微轉,對準了纏住折玉腳踝的黑影。
折玉也看清了黑影的形狀,那是一隻有著鋒利鋸齒的漆黑甲蟲,張牙舞爪地攀在他右腿上,兩根長吸血齒深深沒入褲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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