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些去見了摯友的布魯斯癱坐在地上,面如金紙。在場的一眾人都驚呆了,蘇間羅更是驚恐地捂住了嘴。
這下別說呼吸,連心臟都停了跳。
謝明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下了亞種的腦袋, 隨後手腕發力一振長刀, 粘稠的血滴滴答答, 順著綿長的刀鋒淌下,很快在地面上積起一小灘猩紅。
他提著刀轉過身來,漆黑的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布魯斯。那隻鼓腹毒蛇的血濺到了男人身上, 在迷彩服的胸口部位洇出一道深色的濕痕。
布魯斯還跌坐在地上, 原本被嚇得渾身發軟, 在呆愣地與少將對視幾秒後, 忽然連滾帶爬地立正站好, 然後朝著長官深深鞠躬。
謝明薄只是冷漠地盯著他。於是布魯斯立刻擦了擦滿臉的鼻涕眼淚,飛快地行動起來, 將沒了腦袋的鼓腹蛇屍丟開, 再和幾個士兵一起, 七手八腳地將三具屍體排列在一處。
「瞧瞧,」雪鴞唏噓道,「少將閣下比劇毒的亞種還嚇人。」
「還以為是高等種,氣息隱藏得太好了,」蘇間羅咬牙, 「他真的差一點就沒命了。少將的反應真的非常快,我根本沒反應過來。」
「鼓腹噝蝰不就是那樣的嘛,又是亞種,肯定更擅長隱藏。不過,」雪鴞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為什麼非要用刀?那把刀看起來沒什麼特別啊。」
蘇間羅聞言,下意識地觀察對方手裡的長刀,遲疑道。
「槍不太好瞄準吧?以前沒聽說他的射擊成績多麼驚人,只聽說他的爆發力非常強……」
話說到這裡,他忽然一頓,有所察覺地眯起了眼睛。
先前他的注意力不在那把刀上,現在仔細觀察一番,沒兩秒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那把刀乍一看制式普通,但刀刃似乎暗藏玄機。連持刀的人都沾染了不少鮮血,可那上面竟然滴血未沾,其上的所有血跡全部匯聚成水珠,從刀尖毫無留戀地掙脫。
「?」
蘇間羅幾乎想抬手揉揉眼睛,最近超出認知的非自然現象實在有點多,但這一幕著實令他有點懷疑人生了,「那是什么小說里的武器嗎?居然不沾血?」
但不等他再多看幾眼,對方已經利落地收刀入鞘。興許是他的視線太明顯,謝明薄敏銳地看向了這邊,青年連忙心虛地撇開眼。
對方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須臾,平淡地離開。
依照在一層大廳的指令,又有兩人自覺地留下看守。季揚提醒眾人:「樓上可能還有潛伏的亞種,所有人加強警戒。」
……
越往上走,死亡人員越少,隨行的隊員也越來越少,都留在了下方樓層。前往屋頂塔樓之前,同行的人只剩下幾個,強光手電數量不夠,蘇間羅索性把自己的手電筒留給了他們。
謝明薄皺起眉頭,季揚照舊時刻保持察言觀色的習慣,按照長官的意思開口:「陸先生,你就自己拿著吧。天馬上就黑了,瞭望塔的電力系統一時半會修不好,沒有照明,也不方便你維修核心啊。」
蘇間羅亮出了終端。【沒關係的,我夜視能力比較好,靠終端的光源就夠了。】
「……」
季揚聽後莫名笑了下,不再規勸。「好吧,陸先生果真異於常人。我們這裡的人,連少將閣下都不能保證自己天黑後的視力水平。」
「糟了,有點吹過頭了啊,」雪鴞頓感不妙,「他幹嘛突然陰陽?要是知道你夜間視力比我都強,他不得嚇死啊?」
蘇間羅倒沒覺得冒犯,他覺得這質疑無可指摘。在他們眼裡,自己目前是個能力未知的繡花枕頭,各方面都要打上一個問號,所以無論誰不放心,他都願意全盤接受。
【真的沒關係,上校。這位閣下,請您拿著它吧。】
見他堅持,捧著那個手電的哨兵侷促地瞄向少將,發現他們的頭兒毫無反應,這才向他點點頭收下。
這裡的所有人都在偷偷看謝明薄的臉色,甚至包括曾是少將閣下同級生的自己。雖然不合時宜,但蘇間羅沉重的心情忽然好轉了些許,甚至有點想笑。
這人的行事風格、周身氣場太突出,實在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實際年齡。
但不管謝明薄的軍銜多麼高,身份多麼特殊,能力多麼強大——他今年也只有21歲而已啊。
聽說在降臨紀元之前,在黃金時代還未離去的時候,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甚至很多都還在讀書,或者已經去社會上獨自闖蕩,享受著人生中花一樣的年華,既不恐懼還未到來的明日,也不囿於傷痕累累的曾經。
可現在,這些年輕人成天與猙獰的怪物打交道,隨時都會直面死亡的陰影,但他們一步都不能退縮。
人類但凡再向後退一步,就會被逼下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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