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給陸先生倒酒!」
紅髮男人揚起手,豪氣十足道,「今天晚上,咱們不醉不休!」
……
酒過三巡,直到後半夜,眾人總算喝了個盡興,紛紛散場。
於是季揚撥通了終端通信,口齒清晰地叫局裡派幾輛專車過來,蘇間羅這才信了他說自己沒醉的據理力爭。
沒多久車到了,酒吧里還清醒著的男人們全都過去幫忙,吆五喝六地互相招呼著,把爛醉的酒鬼們統統丟上車去。
蘇間羅也去搭了把手。經過一桌人堅持不懈的勸酒,他今晚喝得不少,現在腦子有點暈乎乎的,臉蛋上即使被紫紅色的紋路覆蓋,也能看出泛著酡紅的肌膚。
不過,他在行動上沒什麼異常,至少幫忙搬人的時候動作流暢,力氣也不小。
今晚他算是正式露過臉了。雖然在眾人眼裡,他依舊是一個沉默寡言、容貌可怖的怪胎,但人們都知道,這次的緊急行動,真要論起功勞來,這個毀了容的青年——他的「戰果」才是最亮眼的那個,甚至讓大殺四方的少將都遜色了幾分。
當然,原因也有他們早已習慣了謝明薄的強大,就算少將真的單槍匹馬上陣屠了3號塔區域,也不過是再一次加深了他大殺神的形象而已。
而相比之下,此人在臨危之際的橫空出世則更為驚艷。至少這段時間,局裡不愁缺讓人津津樂道的新鮮事了。
「你怎麼樣?」
回到酒桌邊時,季揚正在抽餘下的半隻雪茄,狹長的雙眸氤氳在煙霧裡,盛滿了慵懶和醉意,「真的一點都沒醉?」
蘇間羅誠實地回答,【也不能說一點都沒有,上校。但離需要人抬回去的程度,還差得遠。】
紅髮男人兀自笑起來。「你這人……算了,給你找個司機。」
他剛想叫對方不用麻煩,一陣幽香忽然撲進鼻腔。
是一種濃郁的花香,有些甜膩,但並不像工業合成的香精味道。
那陣香風掠過他身側,下一秒,戴著玉鐲子的皓腕落在男人的肩膀上。
「外頭已經備好車了。」
那駐唱的歌女笑吟吟地看著他,唱了一晚,那張美艷的臉蛋卻不見疲態,「陸先生移步到門口就是。」
「還算有點眼力見,」季揚笑著哼了聲,隨即朝著他頷首,「那我就不送了,江殊。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家給我發個消息,之後我會再聯繫你。」
蘇間羅這才反應過來,對方今晚是要直接留在會所過夜。
這不稀奇,這一晚上他都在暗中觀察周圍,包括哨兵們在內,許多客人喝著喝著就上樓去了,有的懷裡摟著人,甚至有男有女;有的則沒有,想必是去樓上另作尋覓。
不知為什麼,他又想起一晚上不見人影的謝明薄。
來之前季揚說得冠冕堂皇,但保不齊,那人也是去哪個地方風流快活了吧?
然而這念頭一出,他臉色就立即發白,連酒都醒了幾分。
他也喝得找不著北了嗎,居然敢這樣妄自臆測少將?
與季揚道過別,蘇間羅匆匆走出大廳,上了會所為他安排的轎車。
車子駛出這座不夜城後,四周的街景逐漸歸於沉寂,深夜的大街上偶爾有幾個零星的人影,不見燈火。
蘇間羅抬手揉了揉左側的太陽穴。被酒精幹擾的大腦過度興奮,根本無法停止運轉,這令他感到有些疲憊,也許是接收了太多信息的緣故。
「先別想了。」
雪鴞已經困得叮里噹啷,它和大多數貓頭鷹不同,天生就是晝行動物。
「回去休息一下,剩下的明天再說。」
蘇間羅輕輕嗯了一聲。「你睡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鑰匙呢?你進不進得去家……」
「進得去,鑰匙被我藏在門口的地毯下面了。睡吧。」
圖景里漸漸安靜下來,再無聲息。青年偏頭望向窗外,腦海里不斷喧囂的聲音總算弱了下去,但他的神情依舊有些惘然。
外面的冷風一吹,他現在一點困意都沒有了。
此時此刻,他竟有些懷念公寓裡的那張床。
第29章 噩夢
在亞爾諾的極北地帶, 降水是極其罕見的。所謂下雪天,不過是暴風捲起積在地面的雪塵,紛紛揚揚散了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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