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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貓頭鷹精神萎靡道,「以後再看見他們,一定繞著走。看來你還是對第二區不夠熟悉,否則哪還會被那個滿嘴鬼話的前台坑?」

「那時候大家的身體都不好,根本沒法走太多路。我又不是大人,哪敢帶他們走這麼遠?」

蘇間羅垂下眸,沒能找到記憶里的地點讓他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同時還萌生出一絲隱約的不安。「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裡。早知道會這樣,當年臨走之前,就應該帶走朋友們的骨灰,總好過現在……連可以祭奠的地方都沒有了。」

「都過去多少年了,你還想著那些小孩呢?你這小子真夠長情的,」雪鴞稀奇道,「別多想了,雖然你是無神論者,但是偶爾信一下他們轉世享福去了也無傷大雅。而且我沒記錯的話,你走之前,不是還有一個孩子活得好好的麼?」

教堂最前方的神父還是同樣的調子,但台下的人都聽得聚精會神,放眼望去沒有昏昏欲睡的人。

【這罪責是如此地不可饒恕,以至於神已經無法感到最初的憤怒。看見人們貪婪、不知悔改的模樣,祂是那樣地悲慟,不得不降下第二輪審判,唯一的希望,只有迷途的羔羊早日知返……對於那些罪人來說,審判日是一種莫大的慈悲!】

「還有一個?艾薩克、莉莉、小檸檬……」蘇間羅愣了下,忽然靈光一閃,反應過來精神體所說的「倖存者」是哪一位,「你是說——那個毀容的孩子?」

「沒錯沒錯,就是他,」貓頭鷹連連點頭,「誒,你記性很好嘛!不過我記得他其實也不常到教會來,看他的打扮應該家裡並不差,活到現在的話,那孩子應該和你差不多大了吧?」

青年被這番話生生拉進了回憶里,短暫地沉浸在底色並不明亮的童年中。

自幼住在研究所的家屬區里,他的兒時玩伴並不算少。但在他記憶中的眾多朋友里,那個沉默寡言的黑髮男孩,他從沒有忘記過。

那孩子並不是教會裡的孤兒,卻比當時的他還要瘦小羸弱。有幾個特點他印象格外深,一個就是穿著打扮並不寒酸,卻對自己家的事閉口不提;另一個就是,那個男孩和現在的他一樣,總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不過,兩人的性格可以說是天差地別。和樂觀開朗,即使失去母親也沒有就此一蹶不振的蘇間羅不同,男孩非常牴觸陌生人的靠近,警惕得和什麼似的,第一次見面就狠狠咬了他一口——這很難不讓人記憶猶新,幸好他大人不記小人過。

就算後來逐漸變得熟稔,男孩依然掛著一副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的表情,一丁點兒這個年紀的生氣都沒有。毫不誇張地說,那時蘇間羅還以為他患有什麼精神方面的疾病,畢竟連教會的孩子們都沒那麼死氣沉沉。

他對這一切都記得很清楚,尤其是相處的次數多了,對方逐漸對自己卸下防備的樣子非常可愛。

每當那張麻木的小臉露出生動的神態,烏黑的眼睛固執地盯著他時,他總是會忘記自己也只是個十歲小孩,忍不住以大哥哥的姿態包容他——然後男孩的雙眼就會更加亮晶晶,表現得越發黏人。

遺憾的是,自始至終,他沒有提過自己的名字。

他有些失神地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搖搖頭。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但,小白,他不可能還活著。」

「……為什麼?」

「他告訴我們,臉上和身上的瘢痕是胎記,」他低聲說,「你信麼?所謂的『胎記』,和我身上的痕跡有七八分相似。」

貓頭鷹不語,似乎在思考這話的可信度。

「那明明就是蝕化病晚期的症狀。小時候大家都半信半疑,但現在……」

蘇間羅摩挲著手背上那些密集的紫紅紋路,但目光已經不再哀傷,而是逐漸趨於平靜。「我想,他之所以不經常來,是因為身體狀況不允許吧。他的家人不會放任他那樣跑動的,所以無論他失約多少次,就算沒能見到最後一面,我也永遠不會怪他。」

「那就更奇怪了,他為什麼不說實話?」雪鴞十分困惑,「除了你以外,所有孩子都一樣沒幾年活頭啊!沒必要死不承認吧?」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不管什麼理由,我都覺得合理。」

雪鴞一陣無語:「你真是……還和從前一樣溺愛孩子。唉,這該死的祝禱到底有完沒完了?」

見話題轉移開,蘇間羅也不再提從前的事,順著勸慰它,「再忍忍,我來得挺晚的,畢竟進來的時候都已經那麼多人了,禱告環節應該就快結束了。」

【然而,他們竟依然不能體會神的恩澤……叛徒是罪惡,是泥淖,是惡魔之眼。倘若人類的罪名無法被洗刷,這充斥著罪責的世界總將迎來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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