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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甫一睜眼,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他的小拇指微微一顫。大腦逐漸清晰起來,身上沒有HNS流動包裹的觸感,也沒有探測站里久久不散的寒意,反而陷進了輕盈柔軟的床鋪里,就像每個夜晚躺在柔軟的雲朵上那樣。
然而,這裡不是他的臥室。眼前的天花板要比家裡高出許多,裝潢也更加奢華,從中央懸掛的那盞水晶吊燈就看得出來。
蘇間羅微微側眸,望見身著軍裝的年輕男人坐在桌邊,手裡正在把玩一柄蝴蝶i刀。那人眉眼冷清,側臉的線條流暢漂亮,看上去就不好接近。
所幸他的注意力並不在自己身上,轉刀的手一刻未停,似乎在很專注地走神。
「……」
他又在一秒之內飛快合上了眼。
「小白,小白,」他急切地在圖景內呼喚,「我睡了多久,這是哪兒啊?」
雪鴞的聲音仿佛看破紅塵:「這次沒那麼久,現在是第二天早上。你把你自己作到謝家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蘇間羅:「……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就接著作死,我看你不把天大的簍子捅到外太空去,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雪鴞卻沒有立刻心軟,嗓音涼涼地說道,「確實不需要解釋一打五了,因為你被正義的多打一打骨折了。其實還是走運的,畢竟要不是他們恰好趕到,你人都要折在那兒了。你最好對少將的英雄救美心存感激。」
「喬安呢?」他被懟得無話可說,頗為心虛地岔開話題,「喬安沒事吧?」
貓頭鷹非常想翻白眼,忍住了。「不知道,肯定是被季上校帶走了。您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個兒吧,請問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能有什麼打算……」青年骨碌碌地轉動眼珠子,「我就是個普通小公民,這哪有我說話的地方?」
雪鴞慈祥地說:「至少你要準備一份合理的說辭。我看謝少將那個滿腹心事的樣子,今天你不解開他的八百個疑問,別想從謝家全須全尾地出去。」
蘇間羅絕望地睜開了眼睛。
謝明薄這次注意到了他的動靜,偏臉看了過來,一雙黑眸無波無瀾。
「醒了?」
他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試圖從床上坐起來,卻發現右臂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吊在胸前,不得不換一隻手支撐。
「你躺下。」
對方卻抬手制止了他,不容置喙。「我說,你聽。聽完點頭或者搖頭。」
蘇間羅頓時感到自己像被封印在了床上,有口難言。
他不是沒有設想過再次見到他的情景,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令人難堪的情狀。
「那個男孩叫喬安,是和你同一小隊的成員,」謝明薄語氣淡得仿佛在誦讀一份公家的文件,而不是正在對他進行盤問,「你在送他回家的時候遭遇了襲擊,那些人是他父親的債主,還有幾個教會僱傭的打手。」
居然這麼快就查清了這些,床上的人在心裡抹了把冷汗,點點頭。
「你沒有反抗的原因是輻射後遺症發作,」謝明薄的目光掃過他臉上紫紅色的紋路,眼神像是冰冷的掃描儀,「和上次在瞭望塔的情況一樣。因為沒有規律,所以無法預料。」
點頭。
「很好。」
少將閣下放下了手中的刀,指尖轉而拈起桌面上的一枚金屬物體。
「這是合金子彈頭?但你的身上並沒有槍。你應該知道,在基地私自持械是違法的吧?」
蘇間羅的身體瞬間僵硬了幾分。半晌,他咬著牙搖了搖頭。
幸好他們並沒有將它拆毀……那裡面裝的並不是火藥,而是蘇珊的血。因為沒有適合存儲血液的便攜容器,他索性在化工廠煉化了金屬,做了一枚空殼子彈出來。
「看來你知道。」謝明薄低頭端詳著那枚不太起眼的子彈,合金表面在轉動時微微發亮,「諒你也沒有這方面的渠道,我可以先不追究。有些事,還是要等到有合適的身份之後,才適合去做。」
這太像一句意有所指的告誡,令青年微不可查地一頓,隨即若無其事般向他頷首。
「可以理解。畢竟外出任務需要防身。」
謝明薄的視線重新落回他身上,臉上的表情卻叫人無從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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