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恙沉默片刻,閉了閉眼,往旁邊挪了一步,「不一樣,他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安無恙抬腿,「還有半個月,你們自己找地方住著吧。」
雲恆沒看到安無恙離開的背影,但白無塵看到了。
極力想要保持平靜的男人,看上去似乎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可背影卻透著一份倉皇落寞的意思。
堪稱落荒而逃。
雲恆走到了白無塵旁邊,「剛才說的蠱蟲是怎麼回事?」
白無塵垂眸看向雲恆,突然輕笑出聲,「雲恆君是在關心我?」
「第一,我不是雲恆君,第二。」雲恆看著白無塵,神情認真,「我在關心你。」
白無塵愣住,眼睛微微睜大,細碎的光芒從眼底浮現。
雲恆輕咳一聲,「畢竟白門主對我有恩,算是我的恩人,怎麼說也該放在心上,俗話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白無塵回過神來,看著努力找理由的雲恆,「那不如以身相許?」
「那還是算了。」雲恆木著臉。
被白無塵這麼三言兩語莫名話題就跑偏了,雲恆抿了抿唇。
白無塵似乎也不想再把話題扯回去,拉住雲恆的手腕,「走吧,帶你去住的地方,這個屋子你應該不會喜歡。」
「……」
雲恆閉著嘴跟在白無塵身後。
白無塵顯然對藥王谷輕車熟路,就跟回到了自己家一樣,白無塵一邊走一邊和雲恆解釋。
「我的腿是安無恙治好的,多虧了你寫的信。」在雲恆要反駁的時候,白無塵又換了說辭 「多虧了雲恆君的遺書。」
「……」
雲恆無語看了一眼白無塵,對方接收到了他的視線,笑了起來。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雲恆君。」雲恆問道,他是真的覺得不理解。
如果說一個人當著他的面自殺跳崖了,他是絕對不會覺得這個人還活著。
就算有一個和他長得特別相似的人出現,他也只會覺得是巧合。
白無塵笑了一聲,「你相信鬼神之說嗎?」
雲恆一愣,然後無語,「不信,你不會覺得我是雲恆君轉世投胎吧。」
白無塵帶著雲恆走到了一個房間,推開門,「這裡是我之前住過的地方。」
雲恆打量了一下房間,不大,但是乾淨整潔,和白無塵這個人的氣息很匹配。
「看來你和安谷主的關係很不錯啊。」雲恆感慨。
「因為不想讓雲恆失望。」白無塵說道,「就算我們對對方深惡痛絕,也絕對會在某些事情上做出讓步。」
雲恆問了一句,「有關於雲恆君的事情?」
白無塵笑著,「沒錯,因為他的遺願。」
雲恆五味雜陳,「都說遺願了,那你為什麼仍然相信雲恆君還活著?」
話題還是繞回來了。
看行無疆和安無恙的態度,他們都堅信自己已經死了,只有白無塵。
白無塵站在門口,光影中有些許塵埃飄浮,雲恆只能看見他清凌凌的眸子,一如三年前,似乎這三年並沒有讓白無塵有任何改變。
又好像變了。
雲恆說不出來這種感覺,這是一種仿佛踏入了某個陷阱的危機感,讓他忍不住生出幾分緊張。
「因為我看見了。」
雲恆心跳猛的漏了一拍,「看見了?」
「在雲恆跳下懸崖的那天,我也跟著他一起跳了下去。」白無塵語氣平靜,神色沒有任何改變,就好像是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雲恆瞳孔微微一縮,「你……」
「我沒能抓住他。」白無塵垂眸笑了一聲,「可我卻看見了一場羽化的過程。」
那個如同水中月的人,衣袂被風吹起,墨發飄散,渾身被藍色的光芒包圍,融入光芒之中,在他的視線內就這樣消失。
就像是他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樣。
或許他真的不屬於這個世界。
可他來了,又走了。
留下了滿地狼籍,三人空寂。
雲恆心跳一下一下沉重的敲響在胸腔內,他一時間甚至不敢看向白無塵。
只是手心發燙,身體發麻。
「我在想,他不屬於這個世界也好,只要他還活著就好。」
「可我又在想,我如果等一等,他是不是會回來。」
白無塵抬眸看著雲恆,臉上露出笑容。
「不管他是雲恆,是雲不思,是其他任何人都可以,是要是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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