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娘親咱不哭,不為渣男掉眼淚啊,好心疼娘親……】小傢伙吧唧吧唧嘴,這麼美的娘,渣男是瞎眼了啊。
「那個姑娘,姓什麼?」良久,許氏才幽幽問道。
語氣,都含著幾分絕望。
「奴婢只聽說姓裴,素日裡侯爺喚她姣姣,興許是她小名兒。」
許氏眼中最後一絲希望,也轟然倒塌。
姣姣?
前些年中秋,家中團聚多喝了一句,夜裡陸遠澤夢中便喊了一聲姣姣。
許氏只覺嘴裡一陣腥甜,她多年的恩愛,多年的信任,轟然倒塌。
許氏靠在床頭,眼淚大滴大滴落下。
還來不及感懷,便聽得那道軟軟糯糯的小奶音又道。
【娘親,你快別哭了。你娘家那顆歪脖子樹下,藏了當今聖上的八字……】
陸朝朝只恨自己不會說話,許家被搜家,歪脖子樹下查出大逆不道之物,大舅舅一人頂罪,被斬首示眾。
這也是許家落魄的開始。
許氏聽得那句八字,心口一陣陣發麻。
當年陸遠澤求娶許氏,家中父兄不同意,她強硬要嫁,才成了這門親事。
這些年,因為陸遠澤不喜,她便有意疏遠娘家。
深怕惹了陸遠澤不悅。
可她,並不願娘家出事啊!
她瞬間坐直身子,想要多聽兩句,可半響小傢伙也沒吱聲。
當今聖上,最厭惡巫蠱之術,若從許家搜查出來……
許氏來不及細想。
招手讓登枝上前,在登枝耳邊細語。
「就說我月子裡,想吃娘親手做的參湯。你偷偷去挖出來,不要被任何人瞧見。」許氏說完,眼中閃過一抹掙扎。
「不,你等等。」許氏掙扎著從床上起身。
早春的天,她一身已經被冷汗浸濕。
她從最高的柜子里取出一張佛經,佛經是她親自所抄,原本,是給婆母賀壽所用。
此刻,她咬破手指,忍痛在上面不斷的寫著什麼。
待字跡晾乾:「將樹下的東西取出來,將這血書放進去。不要被任何人發現端倪,那東西取出來立馬回府!」
許氏面色凝重,登枝也不敢馬虎,當即匆匆出了門。
這一夜,許氏徹夜難眠。
直到第二日清晨。
陸侯爺才滿面疲憊,匆匆回府。
「芸娘,都怨我,昨夜朝中有要事,忙的徹夜未眠,未能及時趕回,委屈芸娘了。」陸遠澤一進門便請罪,這樣的事,何其熟悉。
曾經,他每次這般認錯,許氏都會極其貼心的安慰他,政務要緊。
可現在……
她仔細看著陸遠澤,陸遠澤今年三十有四,可依舊身形俊俏,比當年的模樣還多了幾分儒雅,更添氣質。
他眼中的愧疚和神情,似乎快要將她淹沒。
【我這便宜渣爹,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難怪哄得人家等他十幾年。】陸朝朝不由吐槽。
「這便是咱們的小女兒吧?哎呀,快來爹爹抱抱,這可是咱家唯……」陸遠澤頓了頓。
許氏眼中泛冷,唯一的女兒?
「是啊,是咱陸家唯一的女兒。」許氏微斂著眉道。
「這眉眼像你,嘴巴像我。」陸遠澤眼裡閃過一道不悅。
但不得不說,這孩子長得確實好。
「前面三個你都沒抱過,這個你倒是肯抱了。」許氏輕笑著道。
「兒子可不能慣著,女兒不一樣嘛。」陸遠澤入十幾年,同僚已經是大腹便便的胖子,他依舊身形瘦削,帶著幾分儒雅,又有著上位者的氣勢。
在京城,喜歡他的女子,一向很多。
所有人都贊他潔身自好,在京中頗有名聲。
【漂亮娘親,他又騙你。他對哥哥們……】她嘀嘀咕咕,許氏一句都沒聽懂。
涉及到三個兒子,她心裡瞬間提了起來。
他對兒子做了什麼?
她不由頭皮發麻。
許氏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
她只以為,陸遠澤是變了心,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秘密嗎?
素來心細的陸遠澤也並未發現她的異樣,這麼多年的欺騙,他已經不需要另外再想理由。
只隨口一句胡說,她就信極了。
「孩子的名字可起好了?」許氏看著他。
陸遠澤怔了怔。
愣神的功夫,便聽得陸遠澤身後的小廝道:「老爺可關心夫人這一胎呢,孩子還未出生,就在書房徹夜想名兒了。」
「老爺可是把詩經翻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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