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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夏不明所以,只覺夫人面色凝重,這才急忙道:「大公子十七歲,他和硯書公子同歲。今年亦是十七……說來還有些巧,那個公子也姓陸。」

許氏如遭雷擊。

十七歲?

許氏嘴唇張了張,喉嚨仿佛被人卡住了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登枝瞪了覺夏一眼,急忙上前給夫人順氣:「夫人,不一定是侯爺,不一定是侯爺……」這話,她自己都心虛。

覺夏和映雪面面相覷,紛紛變了臉色。

覺夏更是蒼白著臉,那個少年,姓陸,陸景淮。

許氏深深的吸了口氣,下唇都咬出了絲絲血跡。

「他到底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待我?我為了他,與娘家決裂,為了他洗手作羹湯,為他敬婆母,為他養府中弟妹,他為什麼要如此待我?」

她甚至不敢想,或許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騙局。

「他在外的孽種已經十七歲,十七歲啊!」許氏光是想想都覺心寒。

她為這個男人拋棄一切,他竟然在外面還有一個家!

「夫人,這不是您的錯,是他負了您。犯不著氣傷自己的身子。」登枝和幾個丫鬟紅著眼睛勸慰。

陸朝朝小小的嘆了口氣,她這娘,被pua了十幾年,真可憐。

「夫人,這是上天都看不過眼呢。昨兒,只怕被劈的就是侯爺。」覺夏急忙開口,之前是抱著八卦的心思,此刻卻是活該的語氣。

「上天開眼了,也知道夫人心裡的委屈。這是給夫人出氣呢。」

「昨兒那雷也劈的巧,那狐媚子剛出月子,便急著勾男人。青天白日的,正好把兩人劈在床上。這白條條的身子,啥也沒穿,都劈黑了,街坊鄰居進去時,那狐狸精捂著臉尖叫呢。」

許氏瞪大了眼睛,這麼巧?

覺夏點了點頭:「這次丟大臉了。」

許氏擦了擦淚,冷哼一聲:「活該!」可眼底的不甘和委屈,怎麼也壓不下去。

恨嗎?

她是恨的。

怎能不恨呢。

可自她及笄起,她眼中心中便只有他,甚至斷絕娘家關係,只為與他廝守。她不甘啊,她該怎麼割斷呢?

「夫人,侯爺回府,這會去了德善堂,請您過去。」門外小丫鬟低聲回稟。

許氏眉頭微皺,登枝眉頭挑了挑。

也不知侯爺被雷劈成什麼樣兒了。

「帶著朝朝,過去看看吧。」許氏起身,這才朝著德善堂而去。

德善堂在忠勇侯府的東邊,老太太喜靜,在東院建了個佛堂,平日裡兩耳不聞窗外事,只顧禮佛。

穿過府中內湖,經過長廊,便是德善堂。

【呀,一股燒糊了的味道。】小朝朝聳了聳鼻子,空氣中有股淡淡的燒焦味。

越走進德善堂,越是濃郁。

正巧映雪將她抱直了兩分,陸朝朝眼珠子一瞪【好大一顆滷蛋!!吸溜……】她還狠狠的吸了吸口水。

許氏一愣,猛地抬頭朝滷蛋看去。

只見正中央坐著個光禿禿的黑腦袋,沒有一根頭髮,光禿禿的,燒的黑黢黢的。

她心目中那豐俊神郎,清雋俊秀,一直讓她難以捨棄的少年郎……

好似,一瞬間就坍塌了。

許氏愣在當場,甚至半響都沒反應過來。

「怎麼還不進來?站在風口做什麼?」覺察到她的目光,老夫人第一次呵斥她。

許氏滿腦子都是女兒的驚嘆,滷蛋滷蛋滷蛋……

她恨陸遠澤,可被洗腦多年,見到他又忍不住心疼。就像被割裂成了兩個人,一半恨他,一半愛他。

可現在……

心疼沒了,滿腦子都是揮之不去的滷蛋。

她眼皮子一顫,進門便道:「侯爺這是怎麼了?頭髮呢?這是遇上鬼剃頭了?」

【我娘真會扎心窩子,幹得漂亮】

【當個受氣包,不如發瘋氣全家】

陸遠澤嘴角一沉:「平安巷失火,進去救人,被燒了頭髮。沒什麼大事。」

「我給陛下遞了摺子,這段時日在府中歇息。」

許氏眉眼微冷,救人?

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老爺也在平安巷?真是巧了,妾身聽說,平安巷有人被雷劈。據說那對男女白日宣淫,劈的渾身光禿禿的,讓人看了個精光。老爺救火的,難道正好是那家?」許氏聽得女兒的搖旗吶喊,忍不住又扎了一句。

果然,陸遠澤臉色鐵青,拳頭都捏的死緊。

「你一個婦道人家,聽那些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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