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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命人給自己灌了熱水,懷裡塞了個湯婆子,她才感覺自己活過來。

剛睜開眼,便瞧見許意霆高大俊俏的身影。

許意霆或許感覺到她的目光,眉頭輕皺,便不肯再靠近。

「這位妹妹,大雪天不能出行,你今兒差點丟命。幸好遇到我。」少女輕輕捂著嘴,端莊的坐在馬車上,一看便被保護的極好,不諳世事的天真模樣。

裴氏抿了抿唇,眼眶通紅。

「這位小姐,您家中富貴,我比不得的。我生來父親早死,母親改嫁,哪有這樣的余錢。這次進京,也是為了投靠親戚,寄人籬下的住著。」裴氏擦了擦眼角。

許時芸霎時紅了眼睛。

「對對對不起,這位妹妹,是芸娘不對。」她慌亂的解釋。

「大哥,我們帶她一起進京吧?」

「橫豎,芸娘的馬車大,再多個妹妹並不擁擠。大哥……拜託你啦……這個雪天,她會凍死的。她多可憐啊……幫幫她吧。」許時芸紅著眼睛。

「爹死娘改嫁,還要寄人籬下。」

「要不,給她尋個好差事?女人能賺錢,便有立身的本事。」許時芸對人寬厚,見她窘迫,便熱情開口。

裴氏偷偷瞥了眼馬車,即便還未靠近,她就能感覺到暖意。

銀絲炭點著,還有個小爐子咕咚咕咚煮著奶,裡面有紅棗桂圓的味道,空氣中都是香甜的氣息。

還烤著板栗花生,正發出咔擦咔擦的開裂聲。

真幸福啊。

若是自己能坐在馬車中,那該多好啊。同時心中又閃過一抹怨毒,憑什麼她那般好命?

仿佛天下間的一切好事,都被她占據。

裴氏捏了捏指尖。

「姣姣也是良家女子,姑娘莫要輕賤於我。瞧著姑娘也不是真心幫我,無非是看不起我罷了。」裴姣姣悶聲道。

許時芸一怔:「靠自己的雙手堂堂正正賺錢,怎是輕賤?」

許意霆冷淡的瞥裴姣姣一眼。

「我不想妹妹傷心,原不想戳穿你。可你萬不該騙我妹妹同情,騙她愧疚之心。」

「你窮苦?我可看不出來。」

「一套棉衣幾錢銀子。可你身上的料子是蜀繡,一尺便要好幾兩。這種料子不保暖,但好看。你甚至精心給衣裳搭了配飾。」

「這算什麼窮苦?」許意霆滿臉嘲諷。

許意霆戳了戳妹妹腦袋:「你啊你,人家就差讓你給些銀錢!!都算計到你腦袋上了!」

「你無非是想仗著好身姿,在京城某個好人家。你算計別人也就罷了,竟算計到我妹妹頭上!我看你是找死!」許意霆眼神猛地一冷。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想謀求好的未來,很正常。

可芸娘好心幫她,她竟算計芸娘的真心!

許意霆原想將她捎到京城便是,可見她竟開始算計妹妹,哪裡肯干。

「將她扔下去。」

「心術不正,當心帶壞芸娘。」

侍從直接將她扔下馬車。

那一日的屈辱,她至今記得。

第277章 絕子絕戶

知曉表哥求娶的對象是許時芸時,便越發想要將她從雲端打落。

為什麼,為什麼她那樣好命……

家世過人,望門嫡女,父母疼愛,哥哥寵溺。

一切的好運,全都給了她。

她想要奪去許氏的一切,想要代替她,將她踩在腳下。

明明她那般富足,卻幾十兩銀子都不願給,為什麼不願幫助自己?

此刻,河水一點點淹沒裴氏的口鼻。

「不要,我知……」

「我再也……不,咕嚕咕嚕……敢……」冰冷的河水爭先恐後的湧入口鼻,她恐懼的想要大喊,卻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所有的悔恨,所有的一切都淹沒在河水中。

陸遠澤死死按住她的頭,神色癲狂。

「不守婦道,給我戴綠帽子,你該死,你該死!!」陸遠澤大聲怒罵,眼眶通紅。

陸遠溪神色沒有一絲動容。

「族長,我們先回吧。」

陸遠溪若不是老侯爺子嗣,不曾上族譜,只怕也是沉塘的命。

但他與陸遠澤是兄弟,這便是家事。

「長兄沒有子嗣,景淮便是他半個兒。正好在長兄名下,就當是過繼給長兄吧。」陸遠溪嘴角噙著笑。

「老侯爺權當後繼有人了。」

「也給長兄留個後,留條血脈。」

陸遠澤猛地猙獰:「誰要你骯髒的血脈!我有自己的兒女,我有!我有三子一女,我長子是狀元!我女兒是公主,我有兒女,有血脈!」陸遠澤仿佛瘋了。

他瘋瘋癲癲的看向朝朝。

可朝朝身後侍從無數,他近不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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