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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頓了頓,隨即點頭。

「你的家人呢?」

老太太渾濁的眼神中滿是淚光,只有一聲聲嗚咽。

半個時辰後……

直到老太太哭著睡去,芸娘才萎靡不振的下馬車。

「觸景傷情想到寧氏了嗎?」容澈見她如此,便道。

芸娘輕輕點頭。

「大抵是懷孕所致吧,瞧見她悽苦,心頭便難受的緊。原本,我也不是如此多愁善感之人啊……」芸娘頗為不解。

「再有兩日就能見到寧夫人,別急。」

「從知曉你的身份開始,我便派人去南國打探過消息。」

「寧夫人對陛下有恩,又曾與她喝過交杯酒,真正結為夫妻。還為他產下女兒,更是因他九死一生。」

「全南國百姓都看著呢,他總歸要善待寧夫人的。」

「寧夫人住在南都,再有兩日就能見到。不急……」

容澈低聲勸道。

芸娘轉頭看眼馬車,心不在焉,瞧著頗有幾分疲憊。

芸娘回到馬車時,陸朝朝已經命人熱好蘇家祖宗湯。

「給馬車上的外……老太太喝一碗吧。這靈龜補氣血,能滋養身子。」

芸娘笑道:「我竟不知,你什麼時候大方起來的?」

【哎,該怎麼和母親說呢?】陸朝朝心裡嘀咕。

許氏一愣,朝朝有什麼不好說的?

「朝朝一直就大方呀。剩下的靈龜湯,老太太一碗,母親一碗,容爹爹一碗。」小傢伙將補湯分配完畢,這才捧著下巴發愣。

許氏總覺得她奇奇怪怪,似乎有什麼事瞞著她。

就連心聲,都神神秘秘不敢吐露出來。

「對了,朝朝你等會畫一張辟邪符吧。你娘大抵被哪裡來的小白臉纏上了。」容澈心裡酸溜溜的,又酸又氣。

「怎麼了?」陸朝朝詫異的看著他。

她沒發覺母親被邪祟纏身的氣息啊。

「你母親總是夢見一個小少年,生的眉清目秀,不知哪裡來的孤魂野鬼。夜夜入夢,在你母親跟前哭。」

芸娘擺手:「不像孤魂野鬼,只嘴裡喊著什么小氣,讓我做主。」

「像是來告狀的……」

陸朝朝…………

小天道!

【狗東西,真是皮癢。還敢找我娘伸冤?】昭陽劍蠢蠢欲動。

「好的娘,等會朝朝就畫符驅邪。」

【驅啥啊驅,他又不是邪祟。】

陸朝朝心裡吐槽,但面對芸娘卻極其乖巧。

勉強休整一兩個時辰,車隊再次啟程。

「登枝,派兩個細心的丫頭過去。老太太若有需要,便時刻聽著,不得馬虎。」芸娘心頭惦記老太太,不由吩咐道。

陸朝朝耷拉著腦袋,又偷偷給老夫人餵了些靈泉,才偷溜出馬車。

剛下馬車,就被陸硯書抓個正著。

「朝朝,跟大哥騎會馬。」陸硯書雖是文官,但君子六藝中本就有馬術,他倒也能馭馬。

單手將小傢伙抱在懷中。

「朝朝,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從開棺起,小傢伙臉色就極其難看。

「你認識棺中人!」陸硯書語氣篤定。

小傢伙趴在大哥懷中,聲音悶悶的。

「你不要告訴娘親,她會生氣的……」瞧見生母被如此虐待,母親只怕要氣瘋。

陸硯書心頭突突的。

「那個老人……」

「是外祖母。」小傢伙說完,便癟著嘴哇的哭出來。

她雖與老太太沒什麼感情,可自家血脈相連的親人受到如此非人的折磨。誰能不難受呢?

眼淚嘩嘩的抱著大哥:「嗚嗚嗚,他們燙啞了外祖母的喉嚨。」

「用熱油潑在她臉上,毀她容貌。」

「南國那群壞蛋,不想讓我們找到外祖母。」小傢伙不敢告訴母親,娘親還懷著孕,會氣壞的。

饒是陸硯書,聽得此話,也不由呼吸一滯。

極其艱難道:「那是,寧夫人?」

「嗯。」

陸硯書捏著韁繩的手掌微緊,牙關緊咬,眼中壓抑著怒氣:「他們怎麼敢!」

「他們打著認親的幌子,讓母親千里迢迢與寧夫人相認。如今卻背地裡活埋寧夫人,這是何意?」

「該死的東西,畜生不如!」

陸硯書罵的南國老皇帝。

「而且他們給外祖母用了釘魂術,要將外祖母生生世世困在墳墓內,不得轉世。」

「他們是神侍,大概怕外祖母死亡後去陰曹地府告狀。」

陸硯書滿臉冷笑,真是好盤算啊!

陸硯書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火氣,低聲哄著朝朝道:「朝朝,暫且不要告訴母親可好?」

「讓外祖母養好傷再告訴她吧,這路途遙遠,免得讓母親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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