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承受如此多罵名與痛苦。」他不敢想,方才打穀場上怒罵的聲音,當初姝兒聽著多難受。
「你現在這副樣子做給誰看呢?並不能改變我娘受過的委屈和一日復一日的絕望。」
阿蠻聲音冷冷的。
「你是神,能活千年萬年,數不盡的壽元。」
「我娘是凡人,短暫又渺小。」
「可就這麼短暫的時日裡,她都過得不幸福。她所期待的幸福,所期待的男人,給了她沉重一擊。」阿蠻將他推開,緩緩將棺木蓋上。
「她既然等到這句話,紅顏化骨,便代表著母親已經放下。」
她從地上撿起火把,重新扔在火堆上。
大火再次熊熊燃燒,映照著少女泛紅的眼。
「她該解脫了。」她聲音沉痛,但算得上冷靜。
晏清想攔,甚至想要以神力滅火。可少女轉身看著他,定定道:「你騙她一生,該放她自由了吧?」
晏清喉嚨哽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拳頭緊握,猩紅著眼,眼睜睜看著大火焚燒一切,什麼也不曾留下。
他是神,在這漫長的無邊歲月中,他早已心如止水。
姝兒是存在兩個月。
但卻在他漫長的歲月中,留下最濃厚的一筆。
他欠下了一道因果。
阿蠻狼狽的跪在大火前泣不成聲,晏清猶豫著伸出手……
卻又無力的垂在身側。
他終究,無法彌補。
全村村民已經面目呆滯,誰也想不到,阿蠻竟真是神明的血脈。
神的血脈啊!!
她養在村中住在村中,若不是今日將阿蠻架上火刑架。神明亦會看在阿蠻的面子上,對百里村諸多照拂。
可現在……
他們即將承受神明的怒火。
阿蠻轉身將老太太扶起來:「祖母,您可還好?身子還承受得住嗎?」
老太太擺擺手。
晏清看向老太太的眼神微有些遲疑:「你的魂魄……」仿佛有疊影一般……不似尋常魂魄凝實。
阿蠻將祖母擋在身後,擋的嚴嚴實實。
「你又想質疑什麼?祖母救我沉塘的母親,又在全村面前一力保下我,帶著我遠離村子被孤立。你還想做什麼?」她的眼神幾乎在冒火。
她知道祖母身份有異樣。
可她只想護住唯一的親人。
晏清收回眼神,不再打探什麼,只語氣柔和道:「阿蠻,我並沒有惡意。」他沉吟片刻……
「父親缺席你人生多年,只想要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好好彌補。阿蠻,給父親一個機會可好?」他如今種植琉璃淨花成功,不日將回神界復命。
他只得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要養在身邊。
「父親?」阿蠻語氣譏誚。
「誰要認你做父親?」
「你不會以為,我尋你多年,是為了有個爹吧?」
晏清並不生氣,他知曉阿蠻有心結。對他,甚至有濃濃的怨恨。
「不論你有何苦衷,都不必與我說。母親的苦難已經無法挽回……」
「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負心漢,能讓她死都閉不上眼睛。」阿蠻擺擺手,深吸一口氣,扶著老太太回院拿東西。
「我不會隨你走。」
「你我權當沒有血緣關係,各自安好吧。」母親已經原諒他,已經釋然,自己何苦再糾結。
她扶著老太太轉身,甚至不曾多看他一眼。
「你是鬆了口氣嗎?你為什麼怕阿蠻跟晏清仙尊走?」謝玉舟時時刻刻關注陸朝朝,立馬小聲問道。
「你和他有仇,阿蠻又沒仇。」謝玉舟百思不得其解。
陸朝朝當即跳起來:「不論何種緣由,拋棄妻兒,導致妻子被沉塘,死不瞑目,都不應該被原諒!對,就是這樣!」
她頓時歡歡喜喜的跟著阿蠻跑了。
謝玉舟狐疑的摸著後腦勺:「是嗎?可是你心虛。」
她到底在心虛什麼??
琉璃淨花變豬兒肥的仇還不夠嗎?
越想越不對勁兒,謝玉舟當即搖搖頭一同離開。
隨著幾人離開,打穀場上霎時安靜下來。
可晏清仙尊並未離開,只垂眸站在百里村村民面前。他淡漠的掃了一眼全場……所有人皆是冷汗密布渾身發抖。
真可笑啊。
他的護佑,竟成了插在妻女身上的刀。
陳老太太顫巍巍的直起身:「是村長,都是村長的錯。村長當年便想強納姝丫頭為妾,姝丫頭抵死不從。」
「後來村長便尋了個由頭讓姝丫頭一同上山,離開時……」
「我看見了,村長將姝丫頭拽進林子中,姝丫頭氣性大,生生咬下他半隻耳朵慌亂逃回山林……」
這也是,她再次返回遇到晏清的緣故。
「就連今日燒死阿蠻,燒毀棺木,都是村長為了討好您做下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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