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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院子失火,許時芸便趁機將院子重建。

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每個兒子院門一關,便是獨立的門戶,正好適合成婚的小兩口。

她素來是個寬容的性子,並不願兒媳來自己跟前做規矩。

「娘,您管著便是,溫寧不在乎這些東西。」陸政越有種失落感,仿佛成了婚,就要和母親生分。

許時芸不由失笑。

「以後可不許再說這話。你既成了婚,便是溫寧和孩子的頂樑柱。」

「你的一切,自然由你媳婦兒管著。」

「娘也要從你們的家庭中退出去,讓你們好好過日子才是。」許時芸太明白了,若當婆婆的不懂退出,於新婚夫婦才是最大的災難。

兒子永遠依賴母親,無法頂起責任,也無法形成真正的健康的小家庭。

新媳婦也會有無法融入婆家的尷尬。

成婚,怎麼是融入新的家庭呢?

明明是雙方父母適度放手,讓她們各自組成新的家庭。

陸政越是個大男人,心思不如女子細膩。但他懂的變通,此刻一想,是這麼個理,倒也不再拒絕。

「那便麻煩母親了。」曾經的白面書生,如今肌膚已經曬成古銅色,瞧著頗有幾分鐵腕將軍模樣。

許時芸眼眶微紅,當初帶著三子一女狼狽的被趕出忠勇侯府。

如今,孩子們長大,都要成婚了。

「硯書,你是長子,也要多留意,有沒有自己喜歡的姑娘。」

「娘不想亂點鴛鴦譜,只希望你能尋得一個知心人。」

許時芸看著長子憂心不已。

陸政越抿著唇偷笑,戲謔的看著大哥。

陸硯書老神在在的喝著茶,瞧見弟弟妹妹們的打趣,不由失笑。

「娘,兒子無心情愛。」陸硯書輕輕嘆了口氣。

他知道,他現在的行為足以在京城掀起翻天巨浪。

他是長子,肩負著傳承血脈的責任。可他至今,沒有成婚的念頭……

許時芸幽幽的嘆了口氣。

她擺了擺手,老二老三和容澈便退了出去。

陸朝朝帶著弟弟撅著屁股趴在桌子底下,偷吃今兒祭祖的燒雞。

待屋內無人,許時芸才道。

「硯書,是當年姜雲錦的婚事,傷你至深嗎?」她憂心忡忡。

當年硯書還年幼,知曉自己有個未婚妻,不論去哪裡,都會給她捎回女子喜愛之物。

隨陸遠澤回清溪,便給她帶清溪特產。

他去南下學習,那邊盛產綢緞,他便抽空買緞面。

雖不算名貴,但各個都勝在用心至極。

陸硯書瞧見母親眉宇間的不安,不由嘆了口氣:「娘,姜雲錦還不配讓我如此。」

「訂婚時,我尚且年幼,暫不通情愛。但那時,硯書已然懂得責任。」

「她既是我一生之妻,是與我榮辱與共之人。」

「我看重她愛護她,任何時候以她為先,那都是我應盡的責任。」他那時也不過十歲,已經在努力維護未婚妻的臉面。

他不爭氣,未婚妻會被人恥笑。

「硯書自訂婚以來,不論是尋常相處,亦或是以命相救,硯書都坦坦蕩蕩。」

「我與她,早已兩清。」

「兒子並未被她所傷。」

許時芸見他面色坦蕩,眼中真摯,才放了心。

「那你……」

「娘,您不必擔憂兒子。兒子並不想勉強過一生,若有幸尋得知己,兒子必定領她回家。讓爹娘安心。」陸硯書隨著朝朝見識到更廣闊的天地,他便感覺自己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許時芸了解兒子,雖溫和,但骨子裡卻透著執拗。

「罷了……」

剛說完,便瞧見桌子底下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音。

甚至還有幾分爭搶。

陸硯書掀開桌布,便見陸朝朝和善善正手腳並用的搶奪上貢的燒雞腿。

善善紅著眼睛,委屈的指著姐姐手中的雞骨頭:「啊啊,哼……」

指了指雞骨頭,又指自己的嘴,雙手環抱,重重的哼一聲。

然後扭過頭。

「姐姐吃完的雞骨頭,不給你嗦味兒?」陸硯書只一眼,便看懂他的肢體語言。

善善委屈的朝大哥伸手。

陸硯書哭笑不得:「你和誰搶不好,和姐姐搶。當年你玉舟哥哥都被打到求饒……」

陸朝朝拍了下小手,臉頰上一抹:「嘿嘿……」

一溜煙兒跟著大哥跑了。

夜裡。

微風四起,吹動著懸掛著的紅綢,頗有幾分滲人。

善善躺在床上,恍惚間來到一片白茫茫的仙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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