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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細打量秦嘉言,當年青澀的翩翩少年郎如今已到中年,反倒多了幾分儒雅之氣。

「相公……我不如,還是去姐姐面前認個錯吧。」

「畢竟,是我虧欠了姐姐。」

「我……作為親妹妹,卻染指姐夫。一切都是靜婉的錯……」

「當初相公與姐姐也有情誼,若是姐姐……」

「若是姐姐還在,必定是要嫁入秦家的。她若是要一切回歸原位,靜婉願自請下堂,求相公另立姐姐為嫡妻。」

「只盼姐姐能將聞溪視親生,我也放心了。」

姚靜婉眼淚大顆大顆落下,秦嘉言眉頭一皺:「你當我是什麼人?」

「她有此經歷,還怎能入我秦家門?」

秦嘉言厭惡的皺起眉頭:「聞溪聞檀的母親只能是你。」

「別說這等子混帳話,她姚靜儀如今是什麼身份……我秦家大門,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她帶著那不知哪裡來的孽種,入我秦家,豈不是要被笑掉大牙。憑白折辱我秦家!快莫要說這話……你我夫妻一體,難道你還不信我?」秦嘉言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屋外傳來響動,丫鬟迎著秦聞溪入門。

「娘,您怎麼哭了?今兒夫子可誇讚了女兒,該高興高興。」秦聞溪緊張的上前,用手絹擦了擦娘親眼淚。

「爹,你可不許欺負娘,聞溪不依的!」少女十來歲的模樣,生的靈動逼人,翹著嘴角嬌嗔的瞪著父親。

秦嘉言不由打趣:「我可不敢欺負你娘。」

「你們兄妹倆都向著她,我可惹不起。」

姚靜婉聽聞霎時笑出聲,屋中歡聲笑語一片。

淚眼中,隱隱閃過幾分譏誚。

我的好姐姐,你的姻緣你的男人,終究是我的了。

姚家日漸衰落,能攀上最好的人家便當屬秦家。

她並未有心要害姐姐的。

她只是嫉妒長姐,嫉妒她被父親母親看重,嫉妒她得到極好的姻緣,嫉妒她的才華她的一切。

她也不曾想到,事情這般湊巧,山匪竟然正好將姐姐擄上山。

當初姚靜婉自知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日日跪在祠堂給姐姐祈福。連跪三天,滴水未進,活活暈死過去。

原本對她有些怨言的族人,自此才不再說什麼。

事情過去三天,長姐的名聲傳的很難聽。

正好朝廷帶兵前來鎮壓,未曾瞧見姐姐下落,她便不自覺嘀咕一句:「難道姐姐投湖自盡了嗎?姐姐畢竟是咱們姚家女子,最重清白與名聲。」

當時父親眼神一閃。

第二日,父親便撤回搜尋的下人,並告訴官府不必再尋。

直接定下姚靜儀的死。

她從頭至尾就沒做什麼,是姐姐命不好,運氣不好罷了。

「對了,你可瞧見聖人中意的那個鄉下人了嗎?」姚靜婉蹙眉問道。

秦聞溪輕輕搖頭:「只聽說家境極差,家中只有個寡母。才啟蒙一年多,便被教學的夫子看中,親自帶回京城。幾個夫子輪流考教一個月,只怕聖人有幾分心動。」

「我不信還能比我兒更厲害。」

「溪兒三歲識千字,七步成詩,她怎麼和溪兒比。」

秦嘉言端著手中清茶,眼眸深深:「我儘快派人去查,聖人那裡動不了,難道她還動不了嗎?」

「你放心,為父不做什麼。但她若自願放棄,怪不得旁人。」

秦聞溪眯著眸子點頭。

「蘭芝的事,恐怕要放一放。陸硯書與陸元宵,誰都不是她能攀上的。」

姚靜婉在大嫂面前一副傾盡全力幫忙的模樣,此刻消失殆盡。

「相公只管忙聞溪的事,蘭芝和齊山不急。」

「大嫂也是,看上誰不好,看上陸硯書。陸硯書在京城,只怕十個姑娘九個都對他有心思。」驚才艷艷,相貌堂堂,且對人極其溫柔和善。

「大嫂倒有幾分小心思。京城這麼多大儒不去求,偏生求陸硯書指點齊山。還不是看著陸家勢大,想要攀幾分。」

「若當真攀上,蘭芝也有了機會。」

姚靜婉眼中閃過一抹嘲諷,陸家是什麼?也是她能攀的。

竟敢肖想陸硯書做女婿,怕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陸家在北昭占據著半壁江山。

長子三元及第,天子近臣。

次子手握重兵的大將軍。

三子三元及第,在一眾學子中頗有地位。

小女兒是南國女帝,只等及笄便繼位。在北昭更是宣平帝親封的昭陽公主,如同朝陽照耀人間的存在。

這陸家,便是個香餑餑,誰不想攀上去。

她要是能攀上,會捨得讓給娘家侄兒侄女?

姚靜婉嘴角挑著一抹笑,她的聞溪不優秀嗎?她的聞檀不優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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