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眼熟……」

「當初收養阿蠻的奶奶，魂魄便來自異世。似乎，正是這裡。」許時芸曾聽阿蠻說過，此刻瞧見高樓大廈，立馬便反應過來。

「當初，我為此界灑下一抹機緣。想來，如今已生根發芽，你去吧。」

陸朝朝一把將他推入光芒中，善善的身影陡然消散。

沒一會兒，時空縫隙內白霧散去。

便見少年模樣的善善站在五光十色的高樓前，仰頭看向天空。

「爹爹，娘親，姐姐……哥哥，我一切安好。」他揮舞著小手，頭髮豎起，穿著的衣裳與周遭格格不入。

還有人憐憫的看他一眼，然後扔過來一張紙。

「這是什麼東西？輕飄飄一張，喂，你東西掉了……」他抓著便往前追去，卻見對方幽幽的嘆口氣便快速走開。

「她們怎麼不穿褲子呢……哎呀，我還是個孩子呢。」

「哇，什麼東西好香……」他垂涎三尺的趴在燒烤攤上，眼巴巴的看著。

老闆看他可憐，還給了一串烤肉，吃的他連連點頭。

「哇……濁氣，全都是濁氣。」

「漫天的怨氣煞氣，姐姐，我……我有救了！！這次善善一定恪守本心！」善善也不管家人能不能瞧見，揮舞著手臂直樂呵。

「這是什麼好地方呀，咱家怎沒這個好地方呢。」他嘀嘀咕咕念著。

旁邊有人回了一嘴：「這是寫字樓啊。」說話之人腳步匆匆，提著一杯黑不溜秋的東西上樓，一邊走一邊咕嚕咕嚕喝著手中黑溜溜的東西。

善善搖著腦袋，一臉不認同：「什麼寫字樓，這哪是什麼寫字樓，這是鎖妖塔！！」

「哇，好多鎖妖塔……」怨氣都快凝成實質。

第981章 遍地牛馬

善善打了個飽嗝。

「十年了，第一次吃飽飯。」善善幾乎感動得熱淚盈眶。

他知曉自己是濁氣化形，這些年一直不敢過多吸食濁氣。吸食越多，便會失去理智，漸漸成為原本的七絕。

斷絕情愛的七絕。

但現在，他是始神親封的夜遊神，當然啦，雖然民間還不認可他，也沒有香火，也沒有信徒和神廟。

但終究，他能守住本心，恪守底線。

這放開肚子酷酷一頓吃，善善當真淚流滿面了。

十來歲的小少年趴在地上嗚嗚嗚哭著。

哭著哭著又坐起身：「說起來，這裡到底冬天還是夏天……」

明明感覺到寒風入侵，但外邊走路的姑娘們，卻都穿著小短裙……咦，屁股遮不住的小裙子。

腿上光溜溜的，肌膚雪白，哎，罪過罪過，他是個孩子也沒敢多看。

反正他捂著眼睛一路抓瞎進的鎖妖塔。

可進鎖妖塔後，這裡邊溫暖如春，哎呀，甚至暖和的他伸了個懶腰，差點睡過去。

「這是個好地方，真是個好地方。」善善一臉滿意。

鎖妖塔內房間無數，每扇門後都怨氣衝天，嘖嘖。

吱呀一聲。

一扇門開了。

腳步虛浮的男人眼睛下一圈青黑色，嘴皮蒼白，踉蹌著走出門。

「奇葩，加班通宵好什麼好……」走路都在打晃。

善善在他身後狠狠吸了一口，好濃郁精純的濁氣。

更讓他驚訝的是，天色剛亮，便有無數人腳步匆匆的狼狽的往鎖妖塔趕來，渾身怨氣衝天。

「快快快，打卡打卡。該死的，昨夜加班到十一點！！」

「萬惡的資本家！」

「點杯咖啡續命。」無數聲音傳進善善耳朵。

善善蹲在垃圾桶旁邊，方才，他瞧見有個身穿黃色衣服的小哥送來一杯，那勞什子黑咖啡。

女孩收貨後，念叨著什麼來了姨媽，不能喝。

善善幽幽的頂著黑咖啡，他不懂，為什么姨媽來了就不能喝？誰家親戚這麼多事！

咽了咽口水。

小姑娘察覺到他的目光，防備的後退一步。可對方一眼都沒看她，直溜溜的看著黑咖啡，眼裡清澈見底。

她從未見過，這般清澈好看的眼睛。

她這才注意到，少年那過於精緻的眉眼，下意識驚呼一聲。

「長得比電視上的明星還好看……」她嘀咕著。

她試探著問道：「我，我今天不能喝冰咖啡，你喜歡，送給你？」一杯咖啡罷了，用券後也花不了多少錢。

實在，那小少年眼巴巴的模樣太可憐。

人對美好的事務，總是格外寬容。

善善眼睛一亮：「真的？謝……謝謝你。吶，為了感謝你，我送你一次庇佑。」他隔空在女孩身上一點，便虔誠的捧著黑咖啡，哇，涼颼颼的，真舒服。

鎖妖塔內人手一杯，必定是好東西。

而且，他親眼見到，許多人焉噠噠的模樣，喝完便中氣十足！

呃，也不算中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