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不要，我想以人的身份死去。」

他終究還是停下動作，聽她絮絮叨叨，「要勤勉修煉，不僅要成為最厲害的玄術師、還要成道、成神…不許濫殺無辜…」

她的聲音漸漸弱下去，他喉間痛苦的吭聲卻愈來愈大…

第473章 妖后1

成為天師的這輩子，彭芃斬妖除魔、改變女天師命運、就連死去也是因為挽救黎明蒼生與魔物決鬥力竭而死，這一世雖累，卻也收穫了諸多信仰和功德。

就連小白以僵入道也是她一手促成，開創了玄術界首例，為此她被玄術師們尊為祖師之一，享受世代源源不斷的信仰拜服。

這一世，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乖徒弟小白，她知道他的心思，可是無法給他未來，只希望他能聽她臨終前的話，好好修煉、 以僵成神，莫要做傻事，活著才有相見之期。

信仰和功德給予了她強大的力量，贈予了她任務的回饋。

但這些比起記憶鬆動，似乎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呆坐在系統空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每一次戰鬥都會讓她想起自己的記憶，幾十年下來，記憶已然復甦三成，想到記憶中的場景，她掐著手心，神思拉扯，一方面她想要知道所有的答案，另一方面她又抗拒知道答案的後果。

「宿主你還好嗎？」系統帶著擔憂的語氣傳入她腦海，讓她回過神來。

她緩緩伸出手，溫熱的掌心撫上小辣雞帶有肉感的觸角，聲音哽住沙啞，「一直以來都是你陪著我，擎嘯辛苦你了，我很好。」任務以來第一次，她對系統露出溫柔的笑容，語氣柔和似水，並含感激。

擎嘯是她的劍靈，也是她並肩作戰將近千年的夥伴。

小辣雞，實名擎嘯的劍靈，哇的一下，眼淚如斷線的珍珠，淚眼朦朧的望著她，「主人，你想起來了？」

她輕輕頷首，以指腹拭去擎嘯冰藍的淚珠，眸光半是堅定半是迷惑，「我想起了一部分，比如你，我的夥伴、戰友、家人，也想起與你並肩作戰的往事，可是還有一部分記憶卻總如薄紗覆眼，不那麼真切。」

擎嘯收起眼淚，化作一柄鋒利冰藍的銳劍，豎立在她身前，口吐人言，「主人，沒關係，我會幫助你的，我的力量恢復了九成，足夠啟動崆峒印，送你回到過去完成最後一個任務，幫助你恢復最後的記憶還有…力量，記憶的終點便是你歸來的起點，主人，吾期待你的歸來。」

「好！」萬千思緒凝聚成一個字，即使為了擎嘯，她也不能抗拒，一定要找回記憶，無論這些記憶有多痛苦。

擎嘯為了她，已經付出太多了，以往吝嗇、斤斤計較不過是為了留存住每一分力量，甚至為了她能更快甦醒，它還額外做了任務，也就是小可憐系統任務，虧她還以為它找到了戀人，原來最終不過都是它。

——

暗幽城

彭芃身著一襲黑色長裙慵懶的側臥在王位上，彼岸花妖艷的盛開在裙邊，身形柔軟似蛇，而她也的確是一條蛇。

直至現在她都有點懵，過去？她是蛇精？

擎嘯適時為她解釋:「主人，你怎麼可能是蛇精？這只是蛇精軀殼而已。」

「算了，我把蛇精的記憶先給你。」

蛇精名黛鎣，妖界王后，丈夫乾璋為妖界之王，乃是一隻虎妖。

黛鎣是乾璋髮妻，但夫婦二人沒有感情基礎，只是強強結合，相互之間沒有要為對方忠貞不二的想法，再說妖界也沒有這項規定，婚後兩人各玩各的，相安無事，興致來了就在一起，將兩人結合在一起的不是夫妻之情而是共同御外，求得妖界生存的信念。

悲慘原配中十個有九個是丈夫移情別戀導致的悲劇，黛鎣是那十個中的另一種可能，她不是被丈夫害死的，相反她的悲劇反而是自己造成的，但是跟乾璋也有那麼一點關係。

她是被乾璋的半妖私生子伏暗捏破元神死亡的，這種死法，魂飛魄散，遑論來世。

所以準確來說，如今，彭芃對黛鎣可謂是奪舍。

雖然不知道她的過去與蛇妖有何關係，但世上誰都有可能傷害她，擎嘯不會，她只要如往日那般完成任務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