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你們該不會真的要把這些布料給裁成那么小的布條,然後再給那些異教徒們用吧?」
就在愛德華準備換個地方繼續裁的時候,黑羊突然一下子沖了過來,然後拽著愛德華的領子,一副特別震驚的樣子。
愛德華勉強將自己的衣服從黑羊的手裡拽了回來,然後理所應當地道,「當然。」
「店長這麼交代的,她買的布料,當然她說了算。」
黑羊依舊瞪著眼睛看著那些布料。
愛德華見他一直站在那裡不久,才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
「對了,你要不要剪點去做一身衣服?」
黑羊看著這身只有帝都里的貴族才能穿上的布料,被剪成一塊一塊的放在那裡,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眼角。
如果是以前,他巴不得多偷幾塊,最好全部偷走。
然而現在……
一看見這批布料,黑羊的腦海里就不由得浮現出現在監獄裡滿大街都是,幾乎每個傷員身上都纏著的那個東西。
那一瞬間,不管多麼強烈的金錢欲.望,這會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算了,你自己留著使吧,我還不至於用人手一塊的布條來做衣服。」
最後,黑羊只能抽搐著嘴角這樣說道。
他感覺自己需要出去透一透氣。
否則再在這裡待下去,他那引以為傲的金錢觀真的會出一些問題。
當然。
被震驚到的不止是黑羊一個人。
……從進監獄以來一直表現的很冷淡的阿諾德,其實心裡也一直不太平靜。
他一開始也只是試探性的對這個「店長」提出了自己需要更「徹底」的清潔而已,想要看看這個店長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
就在之前,阿諾德剛剛被萬念救回來的時候,他的曾經思考過救他的這個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那時候,他也曾經想過,或許這個店長就是為了讓他幫忙治病而已。
老實說,這麼多年,招攬阿諾德的人也不少。
他對於那些貴族們的大手筆也稱得上是見怪不怪了。
就連這次來到修道院,阿諾德也懷疑過是不是有那些想要招攬他的貴族的手筆。
結果……
當那個店長將這一批布料,連帶著城市裡最好的酒一起送來的時候,見多了世面的阿諾德也被這些布料給震驚了一下。
尤其在聽說店長同意他將這些東西隨意交給那些普通的犯人們使用時,阿諾德的心裡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居然……這麼輕易的就把這些東西給監獄裡的那些人用?
阿諾德之前見過太多的貴族了,所以自以為能夠完全摸清楚他們的心理。
然而這一次,他面對著這個人,竟然第一次發現……他看不透對方。
如果硬要說的話,對方跟阿諾德之前見過的每一個貴族都不太像,而更像是許久以前阿諾德見過的一個特殊的人。
而說起那個人……
也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那個人,是阿諾德曾經接手過的一個病人。
幾年前——
……那時候的阿諾德,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地下診所醫生。
他本來雖然很醉心於醫學,但好像也沒有到現在這種瘋魔的程度。
直到有一天。
一個奇怪的病人來到了他的診所里。
阿諾德一開始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究竟是誰,只知道他被送來的時候傷痕累累,阿諾德不得不花了很大的力氣治好他。
可是,明明阿諾德已經將那人治好了,可他轉身還要走。
而這一次走,阿諾德就知道,他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你一定要走嗎?」阿諾德很少會問病人他們的去向。
可是那一次,他頭一回破戒了。
「你應該知道,你現在離開,會很危險,對吧?」
「我當然知道。」那個人道。
「不過,我討厭那些欺騙別人神存在的人們。」
那是阿諾德人生中頭一次碰到的一個什麼都不求,只是單純的為了自己心中那個理想的人。
他以為那是自己這輩子見過的唯一一個那樣的人了。
阿諾德在心中一直把那個傢伙叫做傻子。
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會傻成那個樣子,畢竟對於他而言,一顆聰明且理智的大腦才是能幫助他處理每一個病人的基礎。
在那之後,阿諾德覺得自己再也不會看到那樣的傻子了。
天下之大,聰明人比比皆是。
傻子相對而言,反而成了稀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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