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諾亞公爵皺著眉道，「你在說什麼？」

他心裡的感覺有些奇怪。

本來他都打算著里塞爾主教一回話，他就開始懟呢。

誰想到，對方居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諾亞公爵本來想懟回去的話一下子又被噎了回去。

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里塞爾主教。

怎麼感覺今天裡塞爾主教……跟以往有些不太一樣？

具體哪裡不一樣，諾亞公爵有些說不上來。

不過，里塞爾主教不僅對於諾亞公爵明目張胆地嘲諷沒有生氣，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這一點，倒是打破了諾亞公爵來之前的所有心理準備。

這個人，是腦子出了問題嗎？

諾亞公爵微微皺了皺眉頭，剛想繼續嘲諷，就看見對面的人慢慢地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他似乎坐的也沒有之前那樣規規矩矩了。

要知道，里塞爾主教之前可是教會裡禮儀最為規範的人。

即使是教皇，也很少有人會把那些零零散散亂七八糟的禮儀記個一清二楚。

諾亞公爵以前還記得這個人說過，身為教會中人，禮儀是絕對需要注意的事。

但是眼下……

這個人不僅完全不在意這些禮儀，甚至也絲毫不在意自己這個「前紅衣主教，現異教徒」的身份會遭到什麼樣的白眼。

他坐在那裡，似乎是很平常地說道：

「公爵大人您的身份跟我們不同。」

里塞爾主教說這話的語氣十分平常。

但是，卻莫名地讓諾亞公爵心中一愣。

說起來，他其實打從心裡討厭這個做事虛偽，滿眼都是金錢名利的人的。

但是，即便如此……

當諾亞公爵看著對面的人用平靜無比地話說著這種自我貶低的話時，他的心裡還是有種說不出來奇怪。

而且……

諾亞公爵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從對面人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

「想必，您這樣身份尊貴的人，不會跟我們這些異教徒們一般見識。」

「當然，我們私底下，也是在做著一些……完全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的。」

「如果公爵您有興趣的話，那麼還得請您多多指點。」

對面的人笑著說道。

「希望，您對我們多多照顧。」

「我們這些生活在陰影里的人……」

「是絕對不應該暴露在陽光之下的。」

……

「您，覺得里塞爾主教怎麼樣？」

回去的路上，老管家小心地問諾亞公爵。

諾亞公爵自打從歌劇院出來以後，就一直是一副沉默不語的樣子。

老管家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不得不說，今天老管家也挺意外的。

「真是越活越不如以前了。」諾亞公爵忽然嘲諷地笑了一下，然後說道。

「如果以前的里塞爾主教看見他現在的這個樣子，恐怕會痛哭流涕，寧死都不承認那是自己的吧。」

「現在，他居然能這樣平靜地說出自己是異教徒的話。」

「真是……」

「不知廉恥。」

老管家一直在觀察著諾亞公爵的表情。

雖然他嘴裡罵的很難聽，語氣中也儘是不屑。

但是光看眼睛，諾亞公爵竟然好像……

……很奇怪的，帶了絲掩飾不住的探究，和一種之前與里塞爾主教認識的十年之內從未曾出現過的好奇？

第131章

「呼,可算是把他弄走了。」

萬念鬆了口氣。

「看他對於我提出的條件還挺滿意的，應該短時間內不會找我麻煩吧？」

萬念琢磨了一下，自己在剛剛的交談中,已經很充分的表現出了自己庸俗，墮落,而且沒什麼大志向的特點。

這些特點一擺出來,想必尊貴的諾亞公爵應該對她就不會再有什麼好奇的地方了吧？

只要明天諾亞公爵不繼續來月亮歌劇院蹲點,那萬念覺得自己就算成功。

果然,第二天諾亞公爵並沒有再來月亮歌劇院。

他倒是派人來了月亮歌劇院一趟，並且告訴萬念,如果想要再聯繫他，就可以去某個地方去找他。

這個意思……就是接受了萬念的「條件」 ,等著萬念主動給他交錢嗎？

萬念琢磨著。

真是萬惡的封建社會啊（）。

她扭頭看了眼亞德里恩送上來的又一本書，面不改色的把它塞進了書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