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陣腳的時刻，她只想給程燼。

可她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狼狽, 無能。

她一點也幫不到程燼，對於程燼的人生而言，她甚至是一塊阻礙前進的石子。

以前那麼不可一世死的她，從什麼時候開始，也找不到自己生存的意義了？

姜折枝的淚已經流幹了，眼角還殘存著熱淚的餘溫，一雙眸哭得紅腫。手還是在抖，明明已經不冷了，全身都因泡了熱水澡散發著熱氣，可她就是止不住地抖。

心裡也還是漫著無名的心慌。

她病得好重。

程燼吹乾頭髮從浴室走了出來，看見抱著雙腿坐在沙發上的姜折枝，心底一緊。

姜折枝抬眼，眼裡沒有任何波瀾，「程燼，我想抽你的煙。」

「在桌櫃裡。」平時程燼是不讓姜折枝抽的。他想要戒菸，也是沒留多少在家。

姜折枝拉開桌櫃，從裡面拿出煙盒。她抽出一根咬在嘴上，打火機點燃後，火光在昏暗的室內隱爍。

猛吸一口，姜折枝被嗆出了淚水，低著頭輕咳。

好辣。

程燼都是抽最勁兒的煙。

程燼坐到她身邊，低垂著眸看她，眼睛像一潭不見底的死水。

兩人挨得很近，隔著淺薄的布料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體溫，她稍抬眼眸，撞進那潭水，是強忍的壓抑，晦暗不明。

姜折枝吸了一口煙，抓住程燼的衣領，居高臨下地跨在他的身上，將他壓迫在沙發背上。氤氳之間，吞雲交霧，她將那口煙運進程燼的唇齒之間，兩人交換著呼吸。

他拉住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靈巧地撬開她的牙關，他的軟唇溫熱，仿佛帶著絲絲麻麻的電流，使得姜折枝感到大腦觸電般，更用情地回應著他的吻。

程燼將姜折枝抱起，以上位者的姿態將她壓在下面。

他嗤笑聲，「枝枝，有長進了。」

姜折枝彎眸，笑得像只狐狸，燃燒的煙還夾在手中，她的手沿著程燼的腰線往上遊走，將那支煙送入程燼的口中。程燼將霧氣呼在姜折枝臉上，惹得她閉上眼，隨後落入一個鋪天蓋地的更強勢的吻之中。

她心跳得很厲害，宛如墜入窗外綿雨中，深不見底。

吻落在肩窩處，惹得她不禁發出一聲羞恥的悶哼。

一場旖旎，落了一室曖昧。

到了限度，少年停止了遊戲。

姜折枝趴在程燼身上，細長的手指滑過他的胸口，聲音像是小貓撓癢，撓在他的心臟上。

「程燼，做吧。」

程燼垂眸，長睫微遮住他眼底的難隱的情緒。

「什麼時候買的？」

少年低聲：「早就買了。」

夜很深，劃破了一切世俗擾亂。

野枝在無人的夜裡肆意生長，蔓延至玫瑰荊棘處，強占地勢，難捨難分。

外面的雨勢漸漸小了起來，雨滴輕輕拍打著落地窗，城市的濕潤滌進乾渴的人心。

姜折枝狠狠咬住程燼的肩膀，哭腔仍在繼續，肩頭的鮮血隨著她的熱淚一滴滴地打下來，打濕了床面。

程燼細細地吻著她出汗的額角，撈過一隻手來，與她十指相扣。

姜折枝閉著眼，沒有任何言語。程燼從身後緊緊抱住她，兩個人的體溫相融。

靜來好一陣，少女低啞的聲音響起：

「程燼，我們分手吧。」

不帶任何徵兆。

緊抱著姜折枝的臂一顫。「你再說一遍？」

姜折枝呼了口氣，重複道：「程燼，我們分手。」

空氣里靜了幾秒。程燼坐起來，眼底波瀾洶湧。

「為什麼？」少年聲線帶著從無有過的顫抖。

「不為什麼，不喜歡了。」

「姜折枝，你敢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一次，說你不喜歡我了。」程燼緊握著她的手，卻被她抽離。

命運輪轉。

姜折枝轉過身來，眼神決絕。

少女眼底冷得沒有任何溫度，「我就是看你這張臉才來追你的，你以為我愛你愛得死去活來呢？現在你一身污泥洗不乾淨，我累了，我不想陪你趟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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