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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即給沈潮發了消息, 告知不用來接她,她自己會打車過去。

沈潮沒答應,只回復會在下午五點半去接她。

初勻熙只好等在小區樓下。

其實根本沒等, 他又早早到了。

跟著服務員進去,走兩步就看到了早已落座的兩人,井秋甜和齊肆坐在同一側,留了對面位置給他們。餐位靠著玻璃邊上,可以欣賞窗外風景。

見到他們走來,齊肆主動站起來打招呼:「你好,我叫齊肆。」

齊肆一直打量著跟在初勻熙身後的沈潮。似乎為了配合初勻熙的步伐,他腳步放得緩慢,到像是走在T台上的模特,恣意凌厲, 眉目間落著淡漠的融雪。

挺帥的, 就是看他的眼神太冷了。

沈潮也打量著他。

學校里最吸人眼球、惹女生喜歡又得老師疼愛的模範好學生模樣, 陽光又開朗。

沈潮輕頜首, 視線從齊肆身上收回, 放在餐桌中間的青綠色細口翠瓷花瓶上方。

停頓了一瞬,又同坐在餐桌對角的井秋甜簡單打了個招呼。

人齊, 餐品便陸陸續續上了,沈潮情緒稍微收斂,配上餐廳一角的彈奏的月光奏鳴曲鋼琴聲,氛圍氤氳。

齊肆切割著餐中的牛排,多瞅了玫瑰兩眼,突然樂呵地對初勻熙說:「我覺得這玫瑰挺好看的,下次買束這個。」

初勻熙正勾了一叉子意面,聞言抬眸,餐桌中間花瓶上插了幾朵金橙色的香檳玫瑰,半開欲掩。

香檳玫瑰跟宋姒婕老師確實很配合,她點點頭:「可以啊。」

齊肆感到身側一冷,沈潮正看著他,言辭犀利地說道:「送花很俗氣。」

齊肆仿佛任督六脈被點通:「對啊,兄弟,我不應該只送花的,我還應該送點其他東西的。」

沈潮:「......」

齊肆思索:「買點什麼好呢,我乾脆送個包?」

沈潮撩起眼皮瞥了一眼齊肆的行頭。

齊肆嘿嘿一笑:「兄弟,別看我今日穿得不怎麼樣,我還是買得起大牌包的。」

沈潮眼神越發冷劣,薄唇輕啟:「送了就一定會接受嗎。」

齊肆像朵花一般迅速枯萎下去,但隨即放下餐刀拍拍胸脯,重整旗幟:「哥們,我會成功的。」

對話之外的井秋甜察言觀色,嗅到空氣中的火藥味,默不作聲。

舒緩鋼琴曲環繞在周圍,餐廳位置不靠鬧市區,周邊都比較冷清閒適,窗外只零星走過路人,老闆藝術水平很高,窗外設計的花圃婀娜,色彩搭配協調的花卉種植其中。

他有些坐不下去了。

「抱歉,我去下洗手間。」沈潮放下手裡的刀叉,起身離開。

初勻熙點點頭,視線卻跟著他離去的身影。

他似乎情緒不佳。

她眨眨眼,也朝對面兩人示意,話沒說出口,井秋甜就說:「去吧去吧。」

初勻熙含蓄得笑笑,跟了上去。

處於硝煙中心地帶的齊肆吃得歡快,突然看了一眼對面空了的兩個位置,延遲幾拍地問:「這哥們是不是對我有敵意啊。」

井秋甜白他一眼:「你遲鈍得像頭豬。」

「可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啊。」齊肆疑惑。

井秋甜往嘴裡塞了一塊切好的牛排,嚼著肉眯眼猜測:「他可能把你當情敵了。」

「誰?」齊肆驚訝,「誰的情敵?」

齊肆在初勻熙空位和井秋甜身上來回遊走,在再次收穫井秋甜白眼一枚後,肯定的說道:「他喜歡初勻熙。」

「這你都看不出來。」

齊肆自誇道:「看來我魅力值很高啊。」

井秋甜:「......滾。」

-

沈潮沒去洗手間,從餐館後門出去了,外面是一條小巷子,青石板鋪就的路,盡頭傳來小孩踢嗒踢嗒走跳玩耍的聲音。天色暗得越發晚,抬頭瞧見的一角天空,現在還是純藍一片。

他多跨幾步靠在牆邊,修長骨感的兩指之間夾了根煙,捏著,沒點燃,無意識地揉搓。

左手拿著個Zippo打火機,「吧嗒」,被他摁開,幽藍的火苗躥出,他鬆手,火苗隨即渙散在空中。

「沈潮。」

他側頭,看到穿著一襲嫩黃色長裙的初勻熙朝他走來。裙擺至腳踝,溫婉美麗得像城堡里的公主,即將去拯救迷失的騎士。

她瞥見他手裡沒有火星的煙,輕聲詢問:「你抽菸嗎。」

「不抽。」他站直身把煙扔進旁邊的垃圾箱,又把打火機揣回兜里。

初勻熙走到他身邊,沒有說話,跟他一起側頭望著巷子盡頭。

大自然很奇妙,這半寸的天空就呈現了兩片不同的顏色,一半是純淨的灰藍色,纖雲從中間分隔,一半如同魚肚白,底端是金色的漸變。

沉默良久。

「我曾經想給一個女生送花。」

沈潮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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