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出了聲。

哐當一聲，旁邊包廂的窗戶關上了，鵝也不見了。

包廂的窗戶開著，位置正對著下頭說書人所在的台子，說書的聲音清晰可聞。

府尹和黎管事都稱讚宋玉善有想法。

他們只是進門後被香味勾著往右邊多走了一步，就一逛逛到了中午，午膳還沒吃，就已經飽了。

黎管事先他們幾步，已經在窗邊坐下喝茶了。

到了三樓，進了里側的走廊，才聽不清了，悵然若失。

「兩位客官，前面就到了，天字包廂的視野和位置都是頂好的，聽得可清楚呢！」

宋玉善聽著他們的稱讚，微微一笑，這才哪兒到哪兒。

宋玉善點頭聽教，沒有說自己關於妖的那番言論。

林府尹跟在女兒身邊，深有同感。

宋玉善尷尬一笑：「那應該是我家的鵝妖。」

店面她都留出來了，就在未來通往鬼市那扇門的旁邊，另一邊還有師姐的算命鋪子照應，最後卻放棄了。

不過他也清楚，除了郡城，郡里別的村鎮，都沒有那個能力請修士查入城之人。

在外頭的街道上逛累了，進里環來喝盞茶，歇會腳，聽會兒書，實在是享受。

前頭已經講了兩段了，此時正好是第三段剛開始的時候：

「卻說那身份貴重卻流落鄉野的官家小姐失足落下懸崖……」

城裡也有說書的茶樓，有用餐的酒樓，也有住宿的客棧，但是卻沒有一個一樓喝茶，二樓堂食，三樓包廂，四五樓住宿的地方。

「前輩，旁邊包廂有鵝！」香香忙回頭說。

比起外面的集市，溪谷里未來的鬼市才是真正讓人流連忘返的地方。

他們和仙師院黎管事算是她在郡城結識的友人和前輩了，三人也互相認識，這次圓樓集市開業，索性邀他們一起過來了。

「不能再吃了，宋小姐還在福滿齋等我們用午膳呢！

穿過中門，外環街道上的喧鬧遠去，接連而來的是醒木敲桌聲和鼓掌叫好聲。

還是旁邊的店小二注意到他們，忙來接待，他們才回過神來。

香香和林府尹本是要去包廂找宋玉善的，結果聽著聽著就走不動了。

雖然官府和仙師院只是禁止妖怪入城，並未逮著妖就殺，仇視妖鬼的只是部分修士。

事實上，集市開門前，她也曾想過，要不要在集市里設一個妖怪學院辦事處，負責招妖學生和學院夫子。

得虧了女兒是修士，有個乾坤袋，不然買的那一大堆東西，幾個他都拿不下：

宋玉善搖了搖頭：「集市里只禁爭鬥，人妖皆可入。」

林府尹邊說邊摸著肚子，不知道是在提醒女兒，還是在告誡自己。

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妖？有妖？」香香瞪大了眼睛，她還沒見過妖呢！

「額……」香香看了看父親：「年後，年後我肯定來住上一段時日！」

「天字一號包廂嗎？包廂在三樓，從此上去，二位請跟我來……」

黎管事和林府尹以為是她的妖寵，並不奇怪甘寧觀的修士收妖寵，但這才想起來，集市入口處，沒有修士用天眼術審查：「集市里沒有禁妖？」

過年嘛，就得吃點好的，買！

接下來的炒貨和乾貨點心區域，瓜子花生，蜜餞點心。

寬敞的圓形高台上，一個說書人左手一個喇叭狀物件，右手一方醒木，不急不緩的講著。

店小二在門上輕敲了兩下，才幫著打開了包廂門。

「府尹大人，香香道友！」宋玉善聞聲起身迎接。

那說書人手中持的不知是何物，上樓時，也能清晰的聽到他的聲音，走路都忍不住慢上一些，分神去聽。

「知道啦，前邊那個中門，咱們進福滿齋去！」香香意猶未盡的說。

「真的不想走了？福滿齋四樓五樓可有客房呢，隨你想住到何時。」宋玉善促狹道。

聽說州城倒是有這樣的香瓜子，過年家家戶戶都得備點乾貨待客，瓜子老少皆宜，這不得買點？

所以也沒有強求。

香香趴在窗邊，一轉頭忽然看到了一截細長雪白的脖子，呆住了，大眼瞪小眼。

上了午膳，聽著書，說書人每講完一段，都會歇息一會兒，間隙大家還能討論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