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來的千年壽命，叫他們都能等到妖怪學院遷移的時候了。

有他們在，宋玉善也就暫時不需要擔心妖怪學院的人手了。

但鬼魂的壽命就要短多了，生前積善，最多也只有九百多年左右的陰壽。

加上陽壽，堪堪千年。

君蘭姐姐、瞎書生這些最初跟著她幹過的鬼魂，陰壽也都已經過了四五百年了。

不過宋玉善並不擔心未來陰世書局的管理問題。

陰世書局的存在，會逐漸豐富鬼魂們的精神世界。

就算未來書局不在了，書局的那些書，也已經流入陰世了。

她只要保證，鬼幣的價值就可以了。

這個她早有打算。

到時候她的洞天中，也弄個和仙盟貢獻點、仙盟幣類似的專用貨幣。

將金銀、鬼幣都加入貨幣兌換之列就可以了。

*

師姐下山二十年後，來了一封信，說是感覺契機到了，準備找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突破。

卞一卦與她一起，給她護法。

叫她不用擔心，成也敗也都是命。

這時，她的陽壽已經不足十年了。

從這以後，宋玉善就再也沒有收到過師姐的小心。

宋玉善怎麼能不擔心。

每天都要叫小一去陰世那邊看，有沒有信來，只是始終沒有回音。

這樣過了六七年，就在她快要忍不住去找師姐的時候，感覺到了兩道遁光由北方，直直往翠屏山而來。

氣勢不凡。

宋玉善探出神識看了一眼，倏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師姐！」

「師妹！」秦緣御劍而來，一落地就高興的報喜：「我進階了！現在是神海境修士了！」

「恭喜恭喜！」宋玉善很為她高興。

她身邊的人，都一個個的突破了境界。

暫時不用體驗生離死別的痛苦了。

進階這樣的喜事，又這麼久沒見，兩人越講越高興。

站在一旁，苦等許久的卞一卦忍不住了：「咳咳！」

宋玉善看向他，怎麼了？神海境修士的嗓子也會不舒服了？

卞一卦扯了扯秦緣的袖子，眼含期待。

秦緣抿緊了嘴，神色變幻，嘴唇微啟，幾次想要說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字。

難言的沉默中，師姐的臉頰染上了薄紅。

宋玉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啊！

回來好一會兒了，一句嘴都沒斗！簡直不像他們了！

而且現在，怎麼像有啥事兒難以啟齒似的？

「有啥事兒，你們說，我受得住！」宋玉善說。

秦緣：「……」

「你答應我的，小緣~」卞一卦委屈道。

秦緣倒吸一口涼氣，瞪了他一眼。

宋玉善雞皮疙瘩起來了，探究的看著他們：「小什麼？」

秦緣臉更紅了，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師妹：

「那個……師妹……介紹一下……這……是我……道侶……」

最後那兩個字兒，聲音小的都快重新吞到喉嚨里去了。

但大家都是高階修士，哪能聽不清？

卞一卦昂首挺胸，嘚瑟的不行，像一隻驕傲的大公雞。

「……」宋玉善簡直沒眼看：「不是說五百零一歲才答應的嗎？現在不是才四百九十八歲嗎？」

雖說卞一卦這些年確實下了不少功夫，就跟入贅了甘寧觀似的，一直圍著師姐轉。

但是她平等的看不順眼師姐身邊的任何一個男人！

包括卞一卦！

「沒錯！所以我們打算三年後，小緣五百零一歲生辰時，正式結道侶，邀請朋友們，前來一聚！」

卞一卦嘿嘿一笑。

一張有好些褶皺的老臉硬是笑出了三歲稚童的感覺，透著一股傻氣。

秦緣實在沒眼看：「行了！答應你的介紹也介紹了，名分也有了！你先去安頓你的吧！別打擾我們師姐妹敘舊！」

宋玉善即使啟動護院陣法，將卞一卦「請」了出去。

卞一卦樂極生悲，孤零零的站在竹林中，看著緊閉的院門，甩袖而去：「哼！來日方長！」

卞一卦走後，宋玉善才問師姐怎麼回事。

「就……這些年，他陪我走了許多地方，我覺得進階無望的時候，也是他一直鼓勵我。

當日進階成功後，看到他守在一旁的身影，我不知怎麼的，就鬆了口……

他雖然嘴臭了點，討人厭了點，但是……還是……挺好的……

活得越久，人越孤單，有個伴兒挺好的……和他吵架也蠻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