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初號字體,加粗。
除此之外,還有一句話,歪歪扭扭地刻在下面。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有多長?】
「……」
也是一句范意曾見過的話。
每個從村莊外來到度假區的人,都會在指路的木牌上看到這樣一句。
【從這頭,到那頭。】
「進去吧,」范意說,「看看休息區里會發生什麼。」
*
休息區內部只有兩棟建築。
一棟是劇場,一棟是休息室。
劇場和休息室里都亮著燈,燈光是暖橙色的,光線昏暗,光線被雨霧模糊,遠遠的瞧不清室內的景,也只有在這樣的暴雨天才會變得突兀些。
只有藍色遊樂區與休息區能夠通行,雨夜裡,二者範圍外的邊界被一道薄薄的水膜隔住,他們無法通過這裡,走向另外兩個區域。
但是——
范意仰起頭,用手擋住頻繁砸落的雨珠,從手指的縫隙里望向頭頂。
紅色的過山車軌道穿過休息區,在劇場附近抵達最低處的位置。
原來他們早就來過這裡,從過山車上。
只是那時范意著重於眼前的危機,沒有仔細去注意周圍的建築。
摩天輪上不能低頭,也就是說,過山車是唯一能夠觀察到遊樂區全景的項目。
車上還強迫他們睜眼。
而他坐了兩次,竟然都沒想起要記下所有的布局。
范意吐出一口涼氣。
看來他的本事還是不太夠看。
范意想,如果他能完好無損地從這裡出去,就再去多刷幾個A級怪談鍛鍊鍛鍊好了。
他不覺得自己對自己的要求過於苛刻了。
因為范意逼迫自己去面對、去思考的目的從來都只有一個——
能活就行。
在哪裡都一樣,不保證自己能活,就是還不夠。
他把手往外撤了撤,好讓自己能完全看清軌道的行進軌跡。
既然這裡已經是最低處,那麼過山車抵達休息區時,應當已經過了三個迴環,再往前就是那條漆黑無光的隧道,不會很長,也不會很遠。
很可能就在休息區裡面。
「在看軌道?」林寄雪抬起手,在范意的眼前擋了擋。
「簡單確認一些事情,」范意說,「你來選條路吧,小雪。」
「去休息室,還是劇場。」
林寄雪:「你剛剛叫我什麼?」
范意耐著性子道:「小雪。」
「你應該和李頌同齡,比我小兩歲。反正葉瑰也這麼叫你,我跟他學,換個順口點的稱呼,也沒問題吧。」
詩雨扭頭瞥了范意一眼。
「當然沒問題。」
林寄雪笑著提醒他:「不過你把別人真名說出來了哦,保不准現在有哪個詭物,正在外面偷聽呢。」
范意:「哦。」
在發覺自己被暴露了真名後,范意也就無所謂替李頌遮遮掩掩的了。
他也在剛剛的討論中旁敲側擊了一番,發現林寄雪和詩雨那邊,都沒有發生像他那樣直接被詭物喊名字的事情。
范意認真思考了很久,依舊把最大的嫌疑放到李頌身上。
因為他先前並沒有和那些詭物見過面。
詭物對人的定位,單知道一個名字是沒有用的,還要把名字和人對上號。
所以,它們是如何在看到「臨昕橘」的瞬間,就清楚他不是「臨昕橘」,而是「范意」的呢?
排除了張慕川和葉玫後,知道範意=臨昕橘的,就只有李頌一個人了。
沒有證據。
不過,范意自以為自己不算什麼好人,就算是誤會,反正命數未盡的人死不了,閻王要收的人,他也攔不住。
暴露真名也不一定會死,只是更容易受到詛咒,被詭物侵蝕而已。
他都能活,他這個體質都能在怪談里活這麼久!
李頌怎麼就不行了?
想到這裡,范意心安理得地把話題轉了回來:「選休息室還是劇院?我相信你。」
林寄雪笑了:「嘖,改天把你切了,發現芯子流出來都是黑的。」
「不愧是能和葉瑰待到一塊去的人。」
詩雨安靜聽著他們的對話,沒表態,也沒出聲打斷。
林寄雪問:「有硬幣嗎?」
這種東西,范意當然有。
隨時準備著,以防不時之需。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林寄雪要幹什麼:「你要拋硬幣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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