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還好好地待在口腔里。
它原本就是個啞巴。
「你想要埋葬它?」童謠小孩揣測著啞巴小孩的意思,「可是時間來不及了,通道很快就會關閉,你父母找了你好久。」
「我們只有一次通往樂園的機會。」
啞巴小孩抱著兔子,閉緊了嘴。
「……」
啞巴不舍地低頭,手撫摸著兔子的絨毛,幾滴眼淚從眼角擠了出來,在為兔子哭。
「……」
「算了。」
童謠小孩蹲下來,晃晃啞巴小孩的手:「我和你一起,給它做墳墓,我們快一點,早點趕回去,好不好?」
啞巴小孩面露欣喜,點了兩下頭。
到這裡,舞台再次一暗。
背景的歌謠漸漸淡了出去,直到寂靜無聲,之後卻沒再響起新的BGM。
帷幕第三次掀開時,舞台中間再次留下了屍體。
兩具孩子的屍體。
背景畫面是雨天的投影,就像外面的暴雨天,簡直一模一樣。
方才還討論著一起埋葬小兔子的孩子,齊齊死在了雨里。
啞巴孩子張著口,口中的舌頭不翼而飛,它倒在湖泊邊上,睜著死不瞑目的眼,似乎想拼命地抓住什麼。
而那個寫下童謠的孩子。
它蜷坐在樹旁,渾身破碎,不成人形。如從高空摔下般,血肉模糊。
在他的腳邊,靜靜躺著一隻被雨水打過的紙飛機。
吸飽了血,是紅色的。
范意猛然意識到——紙飛機!
詩雨只覺身側一陣風掃過,范意手腕一撐,迅速翻過前排的座椅,目標明確,直奔舞台中央!
在范意動作的剎那,舞台上死去的兩個「孩子」也立即睜眼,齊齊將頭扭向范意。
他們的眼中空洞而無物,咔吧咔吧擰著脖子,當范意闖入舞台的那一刻,詭物便如魚般朝著范意高速遊動而去!
「小心!」
詩雨霍然起身。
一排銀針釘在了兩個孩子的身前,整整齊齊,堵住了它們的去路。
詩雨雖不知道範意要做什麼,但在緊急時刻,她出手比誰都要及時。
然而詭物只被她短短阻攔了幾秒,便衝過銀針的封鎖!
范意身上沒帶什麼攻擊性道具,他離紙飛機還有幾步遠,眼看著詭物馬上就要撲來咬住他的頭顱,范意一個狠心,腳底一滑摔到地上,乾脆地拔出詩雨刺在地上的銀針,在自己的右胳膊上重重一紮!
再刺啦劃開。
鮮血一滴一滴地灑在地板上,范意把左手握在上面,直接將自己的血往詭物臉上懟。
好疼。
左手似乎被咬了一口。
范意一把慣住詭物的頭髮,鮮血糊了詭物滿臉,還在往下滴落,詛咒的氣息纏繞在他的手上,從傷口處開始將他侵蝕。
又因范意靈鬼的特殊體質,慢慢被濾成氣息乾淨的靈異值。
靈鬼的血液對詭物來說是最好的養料。
也是最致命的毒藥。
是毒藥還是養料,全看靈鬼本人對自身能力的把控如何。
靈力運用不成熟的靈鬼,體內的靈異值會被輕易轉化成污染,將人侵蝕殆盡,然後被詭物吸收吞噬。
而在范意手裡——
他主動操縱的靈異值就是一顆針對詭物的定時炸彈。
如此純粹,強烈。不輕易為詛咒動搖。
范意顧不上去看詭物吞掉他血液時的表情,他一手按下另一隻無舌詭物,去抓舞台上掉落的紙飛機!
然而,劇烈的不安感在他即將接觸到紙飛機的瞬間,如海嘯般洶湧而來,重重磕上了范意的前額!
他瞳孔微縮。
會死。
會死!
腦海中的警告如此尖銳,要他住手,不要接近那架紙飛機。
接觸到它的人,會很危險。
范意甚至幻視到自己的腦袋被詭物扭斷時的畫面。
可是……
葉玫說,這個東西對他們很重要。
是水上樂園的東西。
范意咬住了牙關,最終下定決心,一把抓住掉落在地的紙飛機!
紙飛機的表皮光滑,明明被雨泡過,卻並不沾濕,捏上去,竟還有怪異的彈性。
就像過山車上的那些真皮座椅。
——這是一張用「皮」做成的紙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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