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英扯緊了手裡的被單:「……」
被范意掐著, 他只好啞著聲音,有氣無力道:「你不是說你也住這個房間,這裡比較安全嗎……」
他的話語裡頗有遷怒的意味, 卻因虛弱而聽著略顯不足。
「外面有東西敲門,一閉眼就敲,」蔣英擋住自己的眼睛,顯然已經有了崩潰的預兆,「敲門的東西一直在問我,要不要和他們做交易。」
「說好的不會有事……你……騙子……」
蔣英像是找到了情緒宣洩口,顯然被恐懼折磨了一夜,死抓住被單,嘴裡語無倫次不住發泄。
范意沒有生氣。
他的情緒一反常態地十分平靜,靠在衣櫃旁邊,聽著蔣英埋怨地碎碎念。
蔣英也慢慢地靜下來,他不再吭聲,把自己蜷得更緊了。
范意問:「他們問你要不要做交易,你怎麼答的?」
蔣英悶聲道:「我沒答,不敢答。」
范意吐出胸膛里憋著的那一口氣。
他繃不住了,無語道:「你是不是弱智?」
「出事了不會給我打電話?就知道躲在角落裡發抖?你手機呢?擺設啊?」
蔣英:……
范意的語氣太過理直氣壯,蔣英下意識摸到口袋裡的手機,難得感受到一點點的心虛。
他心虛道:「我忘了。」
完全忽略了范意根本沒有給他聯繫方式這回事。
范意扶額。
看蔣英這模樣,估計他昨晚進來時,張慕川就已經不在屋內了。
問這個沒有意義。
「給我起來,」范意扯掉他手裡的被單,「不過是被嚇一嚇,這就到極限了?」
不至於吧?
且不提蔣英口述的有人在他面前被拔舌一事,單憑昨夜他親眼見到觸手傷人,卻不至於因此慌神的表現來看,對方不像是會被純粹的敲門嚇破膽子的人。
還是說。
其實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呢?
那他也不過如此。
范意涼聲道:「你要是還想活,就起來。這才哪跟哪,真正可怖的東西,你都沒有見到。」
蔣英想起南曉雨提過范意也是新人的事,本來神經就繃著,被劈頭蓋臉一通訓,登時不高興了:
「說得輕鬆,好像你就見過一樣。」
范意:「呵呵。」
他沒空跟蔣英瞎耗,轉身就走。
他原本還想躺著休息一會再起來行動,但404號房間半夜被人動了手腳,張慕川和白粥不知所終,這種事情脫離軌跡的感覺讓范意十分不爽。
他倒不是擔心張慕川和白粥會出事。
如果真的遇到了難以解決的問題,這兩人必然會先聯繫他。
就算手機信號被怪談屏蔽,白粥也有足夠的渠道和能力,給他發出消息。
現在他的簡訊箱裡毫無動靜,反而是件好事。
范意攥緊口袋裡被扯了腿的布偶娃娃。
就像林寄雪說的,在怪談里,每個人只用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因此,就算推測出了有臥底這回事,只要不影響他的調查,范意也壓根懶得理會。
更別說去分精力,特地把人揪出來了。
除非,對方把手動到了他的頭上。
他不怕,但不代表他不介意。
反正他有的是精力,隨便對方折騰。
范意邊走邊低頭撥號。
蔣英糾結地往前挪了一下。
他剛剛說了不好的話,等回過神來,已經收不回去了。
他有點後悔自己的口不擇言,在原地猶豫半天,眼見著范意走遠了,才強按捺住心中尷尬,丟掉被子匆匆追出去。
沒忘帶上門。
蔣英一路跑到樓梯口,腿軟,上氣不接下氣。
好在范意沒走太遠,他還在三樓的拐角通話,沒刻意壓聲,回音盪在樓道內部,分外明顯。
「死了?」
「你現在在哪裡?」
范意握著手機,聽著電話對面林寄雪的描述,抬頭看了眼還在上層樓道口喘氣的蔣英。
他直接開了免提。
「中心廣場,」林寄雪的聲音外放,「那十個人被撕去雙腿,捆在樹上。」
「估計死了很久,血早幹了。」
范意:「我馬上來。」
范意講了幾句。
「度假區還有多少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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