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曉雨:「這樣。」
范意:「我一個人下去探探路,你們在上面等等。」
說完他又停了停,覺得自己的語氣太硬,抿唇找補了一句:「或者……想一起下來就一起吧。」
南曉雨說:「我倒沒有問題,有人探路,求之不得。但你帶的新人肯定不願意。」
「我不帶新人,」范意端著燭台往下走,頭也沒回,「他是膏藥,剝都剝不掉。」
南曉雨走在後面:「是呀,都是第一次當新人,怎麼差距那麼大呢?」
沒讓蔣英聽見。
她在提醒范意走心一些,不要忘記自己「第一次」的身份。
范意聽懂她的潛台詞,盯著蠟燭的火光,沒多言語。
其實也沒關係。
他又不在意別人信不信,編造次數,只是為了避免麻煩。
他最討厭被別人問東問西。
蔣英起初還有些害怕。
但看范意和南曉雨都進去了,身影自顧自地往深處去,逐漸被黑暗淹沒,左顧右盼一咬牙,也拆了個燭台,跟著下去了。
這段樓梯不長,看來詭物無法把東西藏得太深,一下就到了底。
底下還有一扇門,范意這回壓了壓門把,他打不開。
門上沒有鎖孔,被一道獨特的氣息保護著。
地上殘存著大片未乾的水漬,范意用燭火照了照,發現是紅色的。
沒有血腥氣。
真眼熟。
「這麼寶貝,還要加雙重保險。」
南曉雨指縫夾著銀針,往手裡搓了些藥粉,把燭台交給蔣英,蹲下,就這麼直接碰到了地上的水。
「好黏,」她說,「很像那些黑影死後流出的東西。」
「是嗎?」范意低頭。
「如果是黑影的話……」
它們或許能因為布偶的淚水而甦醒。
范意思索著,單手從口袋拎出那一串布偶娃娃。
自從離開了玻璃棧道,那個完整的娃娃再也沒說過話。
向來哭哭啼啼的布偶娃娃破天荒地沒有哭。
范意:……
南曉雨看一眼就知道他要做什麼,拿出自己用密封袋裝好的布偶娃娃,裡面還有半袋淚水。
她將密封袋打開一個小口,倒了一些眼淚上去。
這灘水立刻如活一般四處竄去,凝固成一團實體,如他們在過山車上見到的那些黑影,形狀一般無二。
但它沒向他們發起攻擊,而是無目的地四處撞著。
水滴四濺,逐漸腐蝕門板上遺留的氣息。
門應聲而開。
范意和南曉雨說:「發現不對了沒?」
南曉雨:「嗯。」
蔣英:「等等,你們在說什麼?」
范意避開亂轉的黑影,說:「它們的體內沒有印章。」
印章應該是它們賴以生存的心臟與眼睛才對。
現在它們的身體中央卻空無一物。
沒了眼睛,怪不得沒有方向。
范意說:「進去看看吧。」
他端著蠟燭走進房間裡。
這個建造在地下的密室非常小,小到僅僅盛下三個人便覺擁擠。
燭火映照下,密室內擺滿了數十隻被密封起來的罐子。
罐子是透明的,層層疊疊堆在一起。
范意看了一眼,倏而渾身發涼。
裡面泡著舌頭、頭顱、被砍下的兩條胳膊、雙腿雙腳……
各個組織,分散在各個罐子裡,血肉封存。
范意胃裡翻江倒海,即便沒有味道,他還是禁不住犯惡。
他先一步錯身,擋住這些東西,回頭道:「你們往後退退,最好不要看。」
他聽見了細碎的低語。
「他們……終其一生……
「都在為五兔子尋找合適的身體部位……」
「誰是五兔子?」
第70章 The Little Merma
罐子裡泡的肢體很小, 漂浮在液體中間,看上去像是未發育的小孩子的身體組織。
范意立刻聯想到了那兩個如孩童般的詭物:一個缺了舌頭,但能站在雨前的玻璃棧道下方。
一個卻只能在雨中出現。
罐中怨憎的氣息並不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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